“是的。你第一次去蜘蛛尾巷,就敢直接显形?”西弗勒斯反问她,两人都乘霍格沃茨特快抵达伦敦,菲丽希缇显然是幻影移形了才能提前他到家。
“艾琳告诉我的,她向我描述了最佳显形点。”
“胆子可真够大的。”西弗勒斯感慨着。
到了目的地,西弗勒斯拿了菲丽希缇的护照去买票,她在大厅等着。
这种感觉很奇特,菲丽希缇在弗洛伦萨的时候,去了无数次皮蒂宫和乌菲齐,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感觉。很少有巫师喜欢麻瓜的艺术,他们发自内心的鄙视。但是菲丽希缇和西弗勒斯有相似的感情,他们喜欢静止,渴望平静。冬日的暖阳透过穹顶的玻璃撒在大厅里,菲丽希缇仰起头环视着圆顶花砖和一周罗马柱,尽管四周人来人往,但她闭上眼睛,依然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西弗勒斯拿着票走到门廊,一缕日光亲吻了菲丽希缇微仰着的脸颊,她仿佛被装入了一副油画,她的脸庞柔和、纯洁、安详。西弗勒斯无法移开他的眼睛,只是站在那里,直到少女微笑着呼唤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你好了么?”菲丽希缇慢步到他的跟前。
西弗勒斯点点头,伸手接过菲丽希缇抱着的外套,领着她往西翼走去。
“你来过么?除了乌菲齐的特展,这里最有名的是岩石圣母、维纳斯和战神。”西弗勒斯像她解释着。
“没有,离开的英国的时候我才9岁。”菲丽希缇提醒他。
“不过你已经看了最好的,在佛罗伦萨。”西弗勒斯说。
两人沿着西翼欣赏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和日耳曼的绘画,菲丽希缇小声问:“为什么呢?上次你没有回答我,你从没去过意大利,也不像会是接受艺术史教育的学生,为什么会喜欢文艺复兴时期绘画?”
“你完全正确,我就不是那样的人,”西弗勒斯说着停了下来,他思索着如何说起,最后他喃喃道,“我是一个有罪的人。”
菲丽希缇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注意到她的惊讶,自嘲地笑着说:“所以,你怎么看待我?一个杰出的、天赋的、有为的巫师?不,我生长在泥沼之中。”
说罢西弗勒斯自顾自地往前走,菲丽希缇轻声快步追上他,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反驳:“不是这样的。也许你的童年很窘迫,父亲是个混蛋,但是你已经靠自己摆脱了这一切。”
西弗勒斯回头凝视着她,狠狠地说:“为了摆脱这一切,我出卖了我的灵魂。”
菲丽希缇沉默了,她想,除了伤痛的童年,在她离开英国以后,西弗勒斯一定还经历了什么,这是否和黑魔王有关呢?但显然这并不是她在此时可以去探寻的东西。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我们跑题了。所以,有人建议我信仰天主,甚至我也去过教堂弥撒。但是忏悔和祷告让我觉得自己是伪君子,通过忏悔宽恕自己的罪孽,那剩下了什么呢?”
西弗勒斯看着菲丽希缇,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菲丽希缇对此不置可否,她沉默着跟随西弗勒斯向前走着。
“我们到了,岩间圣母。”
他们来到了达·芬奇名作前,画中是多水而凉爽的野外,圣母一手扶着约翰,另一手去抚慰耶稣。
西弗勒斯说:“同样是文艺复兴绘画,但是来自巫师,你怎么想?”
“麻瓜在那一时期受到宗教的禁锢,但巫师却自由活跃。巫师被教廷污蔑为撒旦之子,让普通人排斥和害怕我们,但与此同时巫师却恶作剧一般,在教会中穿梭,捉弄着教皇的尊严,”菲丽希缇一边着欣赏慈和的圣母,一边回忆着她的艺术史知识,“就像你说的,透视法,巫师用这种绘画方式潜移默化地让所谓宗教艺术向美学、人性和真实转变。人性之美。”
西弗勒斯应和道:“与其说我欣赏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不如说是我相信人性的光辉。而圣母像,最大程度上的体现了这一概念。圣母是人的母亲,不是冰冷、高不可攀的神。”
菲丽希缇认为西弗勒斯对这一时期艺术的理解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爱好者,但是他依旧回避了菲丽希缇的问题,为什么,他渴望人性的光辉。
“这里没有神,只有人类的圣母,”菲丽希缇的视线从岩间圣母回到西弗勒斯的脸上,“圣母对你意味着什么?”
西弗勒斯低头看了菲丽希缇一眼,又回到了画中玛利亚的脸上,他目光凝重:“是的,人类的圣母。当我再次停驻在圣母像下,还能记得当我来到世间,拥有了母亲的爱,这爱会永远地伴随着我。而沐受着这无尽的爱的我,必须望远若近,视险如夷。”
***
菲丽希缇和斯内普一家度过一了个神奇的圣诞节,她和西弗勒斯恢复了兄妹一样的关系,他带她去伦敦看画展,他们看了岩间圣母,说起了圣母像。菲丽希缇确定,西斯庭圣母对西弗勒斯有特殊的意义,但她认为还没有到揭晓秘密的时刻。
圣诞节的清晨,艾琳招呼她到壁炉前的圣诞树下拆礼物。菲丽希缇的妈妈茱莉亚和继父都给她寄了礼物,学校的新朋友芙蕾雅、凯瑟琳和伊恩也送礼礼物。
“愚蠢的男孩。”西弗勒斯看着菲丽希缇正在拆开的一盒巧克力,讥讽道。
菲丽希缇不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又忍不住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是,来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