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似粗糙的树皮:“你太鲁莽了。”
为获得老师的帮助,李云邦果断认错:“都是学生的不是。”
“你不是将一个假公子安插到御史府了吗?”即便是上了年岁,为她镀了层慈爱的味道,此刻也不敢令李云邦放松警惕,“你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不是,”李云邦后觉不对,“我本是想让她害怕,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真将人收了进去。”
闻人宗政闻言顿了顿,而后笑出声来:“是个有胆识的女娘。”
颇有她年轻时的风范。
她问:“可能为我所用?”
若是裴淮义能为她所用,那将是最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如此一来,李云邦的燃眉之急、心腹大患也解决了,她的手下亦能多一位得力干将。
毕竟依着皇帝对她的看重,裴淮义再升回御史,也不是不可能。
“此女狂妄固执,胆大妄为,不可为老师所用。”
闻人宗政对最近眼前这个学生十分了解:“是不可,还是你没有劝说的动?”
“……二者皆有,”李云邦咳了两声,“她是兵部尚书伏刻炎的人。”
并不与她们向来不对付。
闻人宗政摇了摇头:“兴许是你诚意不够。”
寻常说一不二的女人,在她面前同鹌鹑没有区别:“老师教训的是。”
“我将她曾经宠爱谁的消息给你,不是让你将自己的把柄递到她手中的。”
“今日她自身救下三人,只会被皇帝看中,伏刻炎看中。”
“想办法拉拢她,说服她,若不成,就做的干净些,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她态度也冷了下来,被身旁的男仆扶起来,吩咐道,“若不能为我所用,便是心腹大患。”
她不会留一个这样的人做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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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讯结束,楚临星撑着身子出来。
男子的小日子还没有结束,照理来说哟啊持续三五日之久,这时候不宜出门。
但刑部传唤,他不能不去。
“公子,没事了,没事了。”蒹葭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安慰他。
有裴淮义在,问询结束的很快,他们也没有被为难。
这些人对他们的态度也与往常大不相同。
裴淮义亲自到场,反倒是印证了百姓口中的那句:琴师勾走了裴大人的魂。
见他出来,不远处的围观百姓窃窃私语,不免有些话语落到他的耳朵里:“……肖大人买下后,他就跑了,跑裴大人府上去了。”
“裴大人心善,就收留他了,可对他也忒好。”
“他还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裴府的主君吗,未免太妄想了。”
“最多做个小侍。”
这些带着恶意的揣测纷纷朝他袭来。
楚临星麻木地站在一旁,幕篱遮着,谁都看不清他的面容。
直至看到裴淮义出来,他的眼睛才明亮一些,像是被注入生命的木偶。
她的出现打碎了方才的流言,一时间四周静可闻针。裴淮义没有理会,只让他上马车:“你师兄在府上,回去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