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外,兵卒抱拳带动甲胄摩擦:“是。”
说罢,他疾步离去。
在段怀舒说话间,江和尘软着身坐倚在榻前。
段怀舒微微俯身,将他凌乱的碎发理了理,道:“绿洲受敌袭。”
“梁衡来后,时间线又发生了变动,本应大军抵境的第二日,东夷才反击绿洲。”
江和尘见他眉尖轻轻一动,似乎有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薛图看样子是赶不上了。”
绿洲受袭的两位‘主人公’,一位是薛应,另一位便是薛图。
差错太多,后续的剧情谁也说不准,江和尘也深知其中弊害,凝眉问道:“我能去吗?”
空气中的旖旎早已散去,江和尘桃红的两颊也缓缓褪回白皙。
段怀舒收回指尖,站直了身,一秒两秒的沉默中,江和尘品出了拒绝的味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段怀舒启唇:“和尘,杀手不上战场。”
话落,他给了江和尘一个宽慰的眼神:“后方很重要,和尘盯好梁衡可好?”
江和尘静默与他对视片刻,最终缓缓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军帐外,战靴没入沙地脚步声被掩得极好,“将军,已点好兵。”
“出发。”
段怀舒往外走,随手勾过木架上的红披,在颈前系了结。
军帘起落,军帐刹时冷清。
江和尘说不上的心慌,心脏愈来愈快,体内血流也冲了起来,小臂上的血管好像凸出蠕动。、
大脑又和昨日一般晕晕沉沉,白日下收缩的瞳孔隐隐有扩散之意。
吟吟低语再一度响起。
‘月之,来见我。’
飘渺且催眠,几乎是同一时间,江和尘懵懵然爬起身,将衣袖理好。
他指尖像是被系了一根无形绳,牵引着他往外走。
涣散的视线中出现两抹色彩,紧紧挨在一起。是段怀舒和他的面具,一红和一黑,狐狸和乌鸦。眸中闪过一丝清明的挣扎,却也是转瞬即逝。
江和尘犹如提线木偶掀开军帘,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你来了。”
梁衡抬眸看见想见的人儿掀帘而入,语气中带了一抹笑意。
然,随着他走近,他看见江和尘脖颈处几抹红痕,霎时间脸色铁青。
他声线中盛着丝丝怒,眼神晦暗地死死盯着江和尘的脖颈,问道:“段怀舒经常做?”
江和尘缓慢眨了眨眼,他顺着梁衡的视线往下走,理解了片刻,颔首。
梁衡捏了捏指骨,眉间寒霜冷漠。他转身走回桌案前坐下,侧首冷冷吩咐:“你去沏茶。”
墨戈心神漂浮,对上梁衡漠然的视线,便放下手中的墨石,起身煮水沏茶。
身侧空了一位,梁衡看向还呆站着的江和尘,不冷不热道:“月之,过来磨墨。”
被蛊虫控制的江和尘反应能力慢了许多,对一个简单的指令需要更长时间的消化。
他迈着小步,在桌案侧落座,墨石上还带着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