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熄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向还寒:“你不是说我有婚约还出来双修是混蛋行径吗,如今灵霄派来了,八成是来退婚的,看来你以后骂不着我了。”
向还寒立马反驳:“我当时不知道,既然知道了,便不会再那样说。”
江熄是混球的原因又不止这一条,他凭什么觉得只要退了婚便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实在太天真了。
但向还寒不能把这些都说出来,他现在想哄着江熄,他沉默地想了一晚,最后只得出一条结论,尽管希望渺茫,但他还要试着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江熄觉得向还寒有大病,怎么一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于是他烦躁开口:“有话就说,没事快回门派,小心被人发现你的行踪。”
向还寒摇了摇头:“没人会问,无妨。”
作为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弟子,没人会注意这些,但是他确实有话要说:“少宗主,我以后绝对不会……如昨晚那般,所以……”
向还寒已经在肚子里把这些话试着说了好几遍了,但是真的问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底气不足又羞愧万分。
道德感爬上他的耳朵,将其染成了红色,喉结也伴随着呼吸上上下下局促得很,吐字都有些结巴,但他不得不问。
“所以之后还双修吗,和我。”
说完后,他头也不敢抬,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应是红的。
江熄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拳头来抵在向还寒的身上,撞了两下:“别蹬鼻子上脸,你觉得自己配?”
大概是不配的,昨晚上的一切似乎都很不顺利,江熄能找到比他更适合的双修对象。
看来惩罚过了头,手里的救命稻草被一把怒火给烧了。
“好。”向还寒撇过脸去,江熄的话实在刺耳,他半句都不想再多求。
“不过你可以和李掌事多要一些灵石,算我对门内人的体恤。”
向还寒意外而木讷地点了点头,声音不大道:“那便解除结契吧。”
江熄揉了揉自己的腰,他现在还没有炼化灵力,当然还不能解除,思索一番后回道:“三日后来毓清阁,到时候再说。”
说完他便拍了拍珍珍,百鸣一转眼便冲向云端,其背上的人衣袍上下起伏,渐渐行远不见。
江熄走后,向还寒将身上穿着的华贵衣衫脱了下来,这是他穿过最贵重的一件衣裳,事实上他也很喜欢,但应该用不到了,不知道当铺收不收。
向还寒胳膊上露出一条细长的血痕,是江熄抓的,背上应该也有,他赶忙换上自己的外衫掩饰伤痕,却又想起来,这里根本没人。
应该说,屋内屋外都没有人,他看了眼狼藉的床铺,上面有星星血迹,怪不得江熄那么痛。
可他当时已经被药物麻痹了,根本体会不到江熄流血了,不然也不会……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他脸上一热,用了一番洗涤术,试图让铺面整洁一些,又收拾了下地上的茶壶,然后打开了窗户,好散一下屋里的味道。
做完这些后,他关上了房间的门,顺着记忆绕过长廊往前走。
他走得并不顺利,因为昨天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去注意这里的园林修得如何,只浑浑噩噩地觉得周围一片漆黑,弯弯道道的长廊就像曲折崎岖的人生,连空气都是憋闷的。
不过现在他的心情依然沉重,一方面来自于他最终背叛了道德感,一方面源自即使他堕落成这样,也依旧没有抓住机会。
询问了几个人后,他终于在后院的花圃里找到了李掌事,李掌事给他行了礼,问他来做什么的。
“少……他说,让我找您领钱。”向还寒并不清楚藏春阁的人知不知道江熄的身份,于是自觉地闭上了嘴。
李管事点了头,领着向还寒到了账房,路上问道:“您要多少?”
向还寒梗住了,江熄只说让他多要一点,可没说这个“多”能多到哪里。
依照江熄的财力,几千几万的灵石他也能随便拿出来,更何况他当初说的可是将整个藏春阁作为聘礼。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只是一夜道侣,这种事后跟人要钱的行为,不管向还寒怎么想,都与那南风馆里的小倌得到的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