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这背后没有人操纵。”
翡翠面上也出现几分急色:“那现在该怎么办?公主要帮裴大人找出真相吗?要不然宣王殿下那边……”
“你也知道这事会连累到大皇兄,”李珍道,“那裴善被判秋后处斩,背后的人怎么能容忍大皇兄仅仅是被禁足宫中?”
“这事恐怕才刚刚开始呢。”
李珍所料没错,判决消息出来的第二日,一道道折子如同雪花般堆在了御书房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对李瑾的攻讦。
有说他任人唯亲,让裴善这等蠹虫腐败朝政的;有说他督工不力,祸事发生在眼下却懵然不知的;还有那等比较激进的直让皇帝查查李瑾,说裴善跟李瑾关系亲厚,指不定也有份参与贪墨……
对于这些奏折,皇帝自然是留中不发,但也没放过李瑾的禁足。
宫中人心照不宣地认为,出了这一遭事,以后宣王就与皇位无缘了。
明明是秋季,大雍皇宫里的氛围却如冬日一般,皇帝整日待在御书房处理政事,余下的主子们则窝在宫里不出门,生怕被这严寒波及到。
李珍没再去见李瑾,反而命人去找了谢修竹入宫。
聂隐知道这个节骨眼下,她必然有正事要说,破天荒的没有跟着入殿。
谢修竹见李珍坐在主位上等着自己,一脸的愁容,他温声安慰:“天气渐凉了,公主可要好好保重自身。”
李珍轻叹一口气,并没有答话。
谢修竹却说:“季荀此人,臣已经命人前去调查了。”
李珍有些诧异:“大人已经猜到我想让你帮忙了?”
谢修竹摇头:“臣只是想尽力帮一帮公主而已。”
他也知道此事的关键点在季荀身上,裴善的事一出,他就立马动用所有关系调查季荀。
“有什么消息,臣会第一时间告知公主的。”
李珍心中一暖:“多谢大人。”
她忽然想起那日李瑾对自己说的话:“现在也只有大人与我互相扶持了。”
谢修竹听到这话果然脸颊飞上红云。
以前他听到李珍说类似的话只会慌乱想逃,现在听了,心中却如同灌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嘴上还回道:“臣说过了,臣与公主之间不必说‘谢’字。”
他回想起那句未能说出口的话,正好今天没有外人在,他一定要让李珍知道。
“臣一直有事想问公主。”
“什么?”
“关于大婚一事,臣其实有了新的想法,不知公主有没有考虑过……”
“公主。”
谢修竹的话又又又又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
“臣为您和谢大人送了些点心来。”
不用看,谢修竹也知道来人是谁。
聂隐将其中一碟子糕点摆在谢修竹面前。
“谢大人可要尝尝?在这待了许久,想必您也饿了吧。”
他这次是没打算进入殿里打扰两人说话,但旁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嘛。
李珍嗔怪地看他一眼,但视线很快被他端来的糕点夺去。
玉露团,又香又甜,入口即化,是她最喜欢的点心之一。
心下对聂隐那点怨气也消了,用筷子夹起点心就往嘴里送去。
清甜的滋味绽放在唇舌间,李珍一直郁郁的心情都变好不少。
谢修竹见李珍眉眼舒展开来,也懒得跟那禁卫计较,在心中默念三遍他才是李珍正宫后,告退离开蓬莱宫。
宫外的事李珍主打一个鞭长莫及,坑人卖卖地可以,但要去调查一个朝廷命官,就必须靠着谢家积攒下来的人脉了。
她在宫中安心等着,一日秋雨刚歇,谢皇后却派人来约她一起享用午膳。
这个时候人人自危,宫中很少有串门的,但李珍在蓬莱宫待了那么多天也觉得闷,于是答应了谢皇后的邀请,欣然前往长信宫。
谢皇后准备的是锅子,炭火烤得一室暖烘烘的,汤水还冒着热气,秋雨过后吃这个再舒服不过了。
两人干脆屏退下人,挽起袖子,自顾自的涮肉涮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