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再香甜的糕点也无法抹去李珍“选择”阿史那时给他带来的痛。
李珍知道自己挽救失败了。
阿史那看着李珍伫立在原地久久不动,居然还巴巴的给聂隐赏什么糕点吃,心中不乐意起来:“守卫宫门是他的职责,干嘛赏他东西?”
越看聂隐越烦,他再次催促李珍:“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李珍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聂隐,在半推半就之下被阿史那带去了练武场。
皇宫中的练武场是专给皇帝和皇子们使用的,离后宫不远,两人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就到达了。
蓬莱宫的宫人很是乖觉,听闻李珍准备去练武场,早在一刻钟之前就赶到了练武场,先是把这里到处巡查一遍,而后又命那些禁卫们回避,等李珍一去时,发现守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太监。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把二人迎到一檐下的小几上,上面摆满了糕点,还放了两盏清茗。
阿史那嫌他碍手碍脚:“去去去,我们是来这里射箭,不是来这里喝茶聊天的,不需要人伺候,你赶紧退下吧。”
管事先站着没动,看到李珍轻轻点头才躬身退下。
阿史那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从侍从手中拿过角弓,取过箭袋,走到了练武场的箭靶前。
他取一支箭,把箭搭在弓上,然后用力拉动弓弦,将弓拉得如同一轮满月。李珍听得“咻”一声,一支箭穿破空气,直直射到箭靶红心处。
这支箭射出去的力道极大,铁铸箭头刺穿了箭靶,箭羽还在上方颤颤巍巍地抖动。
看见箭矢顺利命中靶心,阿史那微微仰头,勾唇一笑,在阳光下展露出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李珍早就听闻阿史那极擅骑射,但当她亲眼所见时,还是觉得不同凡响。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糕点,一时认认真真地看着阿史那射箭。
只射一支箭似乎难度太小,阿史那又取出两支箭矢一起搭在弓上,而后一阵破空之声响起,这两支箭挨得极近,竟同时射中了一个箭靶的红心。
李珍才露出一点惊叹之色,阿史那这回又取出了三支箭。
他将箭搭好后,比刚刚多花了一点时间瞄准箭靶,然后他手一放,三支箭竟然朝三个方向分别而去,“叮叮叮”一阵声响,李珍看见这三支箭居然分别射到了不同的箭靶上,还都命中了红心。
但阿史那好像还是不满意,又换了好几个花样射箭,一会是后退几步拉大距离,一会是让太监把两个箭靶重叠起来让他一起射穿。
李珍看了一会,莫名联想到了雄孔雀。
据说雄孔雀在求偶时期会换着花样开屏,以求雌孔雀的青睐。
她问阿史那的侍从:“你们王子平日里射箭也这样吗?”
侍从点点头:“从前几日开始王子就这样了,天天在练武场训练许久呢。”
李珍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嗯,看来这只雄孔雀的开屏也是准备已久啊。
难怪他今天硬要带自己来射箭。
阿史那终于射得有些累了,从场上下来,把弓递给侍从,而后揉揉肩膀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把杯子放下,他盯着被自己射穿的箭靶,语气平淡地问李珍:“你觉得怎么样?”
李珍笑着赞道:“百闻不如一见,怪不得我三皇弟要记恨你那么久了。”
阿史那嘴角似乎勾了下,但很快恢复那副平淡如水的表情:“今天发挥也就稀松平常吧,如果有移动靶子射那就最好了。”
雄孔雀忙着展示自己的“毫不费力”,李珍但笑不语。
两人的茶杯都空了,宫人们上前很快给两人斟满茶,李珍和阿史那对坐着喝茶吃点心,一时两个人都没开口。
阿史那悄悄抬眼望向李珍,犹豫几息后,他开口:“你觉得……跟你的禁卫比起来如何?”
他说完这话就将视线放在点心上,不去看李珍,好像只是吃着点心时,突然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我的禁卫?你是说聂隐?”李珍故意问道。
阿史那“嗯”了一声,还是没抬头看李珍,都快把小几上的点心盯出花来了。
李珍拖着下巴认真揣摩,好像真的在心中比较这二人,阿史那紧张地等待答案,心脏都忍不住“嘭嘭”直跳。
半晌,李珍才说:“不知道。”
“不知道?”出乎意料的回答终于让阿史那变了声线。
“对啊,”李珍点头,“我又没见过聂隐射箭,这要怎么比?”
“不一定要比射箭啊,”阿史那语气加快,“你把其他的一起考虑进来嘛,比如出身、样貌、武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