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觉得这礼自己收得心安理得。
但收着收着,她发现李瑾最近送来的礼越来越寒酸。
许是李瑾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李珍嫌弃的目光讪讪解释道:“三……定王最近又剿灭几处贼窝,风头越来越盛,我这边却是门庭冷落啊。”
这个李珍也听说了,灾情虽得到控制,但百姓想要彻底缓过来却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江、宜二州的贼寇像老鼠一样,打了一窝另一窝就冒出头来。
这短短的几月间,李琮竟是又立不少功劳,皇帝还时常召他一起吃午膳。
李珍将李瑾送来的蔫蔫的果子随手一扔:“这样下去不行啊……”
李瑾苦笑:“实在是我没定王那样的本事。”
李珍眼也不眨:“你确实没有。”
李瑾:……
非得那么直白吗?
李珍又说:“但也有现成的功劳可捞。”
“皇妹的意思是……”
“我听说黄河绝堤之后,有人提出了重建河堤,以改善洪灾之法?”
李瑾道:“实不相瞒,那正是我族兄裴善提出的,只是父皇暂时没答应,说北方还在对乌滋用兵,国库里根本拿不出这许多钱来。”
修建水利工程可是一件大好事,不但造福百姓,日后还能流芳百世。
有哪个皇帝不想干?
因此李珍很快理解皇帝的真正用意:“父皇这是想让你从那帮臣子手里捞银子出来花呢。”
李瑾觉得头疼:“从他们身上捞银子,只怕比剜去一块肉还叫他们心疼,他们怎么可能乖乖拿钱出来重修河堤?”
“这帮酒囊饭袋,”李珍冷笑,“他们能过上这么舒坦的日子,还不是靠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
“让他们拿出一点来救济民生,就一个个哭天抢地的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瑾道,“总不能从他们手里抢银子来修堤坝吧?”
“为何不能?”李珍轻哼一声,“他们怎么从百姓身上挖出来的,我就怎么让他们吐回去!”
*
朝廷的文武官员最近听闻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谢家的嫡长公子谢修竹买下了京郊的一大片荒地!
官员买地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京郊那片荒地是出了名的土地贫瘠,位置差,一买就必砸在手里的赔钱货,即便地价低出寻常土地许多,也一直无人问津。
所以官员们很奇怪,他为何要在此时做了冤大头。
正当官员们疑惑不解时,更奇怪的事出现了,谢修竹买完地,依附谢氏的一些官员也跟着买,让那块原本价值不高的土地,一下涨价许多。
他们越寻思越觉得这事有许多蹊跷之处,谢修竹那是什么人啊?总不可能真是个冤大头吧,想到他们谢家在上京里的根基和地位……
难道有什么消息是他们不知道的吗?
官员们左右问问,都是一脸茫然,表示最近没收到什么风声,朝中一片风平浪静。
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死心,携着礼物来谢府拜访了。
管家很亲切的将他们迎入府中,谢修竹没有接见他们,是谢宣出来见了客。
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过后,终于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