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菜肴里的毒是我命谢安下的,今日这药里我也下了毒。”
简简单单两句话说得满室哗然,谢观玉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连脸上那灿烈的笑容也没有消失。
谢修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甚至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只是嘴唇微微颤抖:“你……你竟然……”
愤怒后知后觉地涌上:“你究竟为何要害我?!”
他身体还虚着,说这话时连嗓子都是哑着的。
谢观玉抬头,回望他那双带着怒火的瞳孔:“事情既已败露,我犯下了弥天大错,兄长,你罚我吧。”
*
这场惩罚在谢家祠堂中进行,行刑者是谢宣。
他面带盛怒,执起藤条毫不留情地打在谢观玉背上。
谢观玉跪在祠堂中央,脊背上的衣襟早已被打出裂痕,藤条直接抽在皮肤上,溢出汪洋的鲜血,远远看去还以为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衫。
剧痛使他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但被搀扶着立于堂中的谢修竹只是面带愤恨地看他,一言不发。
祠堂中只闻藤条“啪啪”抽打在皮肤上的声音。
李珍就站在祠堂外,旁观着这一场残酷的家法。
过了不知多久,“啪啪”声停下,谢宣没有再继续责打谢观玉。但那并不代表他放过了谢观玉,他累得实在打不动,需要缓缓。
谢观玉还跪在地上,背上的血顺着衣襟蜿蜒落到脚边。
谢修竹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出声:“你为何要这样做?我自认待你不薄。”
谢观玉这个时候竟还笑得出来:“兄长,你是真心爱慕公主的吗?”
这话不仅让祠堂中的谢修竹愣住,就连堂外的李珍也是惊诧不已。
“我……”
“要是你无意于公主,可否将她让给我?”
谢观玉转头看他:“我想娶公主。”
“啪——”
谢宣这下用了十分的力气打在谢观玉后背,他身体抽搐一下,终于支撑不住地双手按在地上。
“混账!混账!你嘴里竟敢吐出这等不干不净之语!”
李珍还在外面站着呢,谢宣打谢观玉几乎是下了死手。
“兄长……”谢观玉断断续续地开口,“你既然不喜欢……公主……”
“啪——”
他每吐出一个字,谢宣就打得更用力些。
“混账!住嘴!给我住嘴!”
谢观玉像是没听到谢宣的话,死不悔改:“就不能把她……让给……让给……我吗?”
他垂着头,边咳血边说,李珍站在他后面,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的裙摆。
她今日穿得很素,像一层雾一般让他看得见却抓不到。
“咳……从小到大……我可……什么都让给你了……”
这一字一句凿进李珍耳朵里,只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发怵。
所以谢观玉给谢修竹下毒是为了她?
谢观玉对她的感情,居然这样……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