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
她赶紧放下茶盏,鹤安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拿起白色丝绢擦了擦桌上的水渍。
李珍突然就很不爽,她接触了那么多男子,没有一个是鹤安这样的。
他总是寥寥几语就挑动她的情绪,跟他耍嘴皮子,李珍竟还常常落于下风。
李珍决心扳回一城,看着他道:“怎么,鹤安道长很在意我的婚事?”
“自然在意,”鹤安道,“公主是天之骄女,大雍子民无人不在意公主。”
李珍轻笑一声:“道长真是这样想的吗?我怎么觉得道长在意我的婚事……像是在爱慕我呢?”
李珍知道,鹤安对她的好感度已有20。
她说完后就毫不退缩地逼视着他的瞳孔,试图从里面找到他的慌乱。
鹤安的粉色眼眸确实动了一下,他抬起自己的眼睛与李珍对视。
“当然。”
“……”
这番回答超出李珍的预想。
李珍呼吸一窒,心脏“咚”地跳动一下,这剧烈的情绪变化不受她控制,那是一种被异性表达爱意后的自然反应。
更别说,她眼前这个异性雪发雪肌,气质脱俗得不似凡人。
面上的温度自然而然地上升,耳垂好像在发着滚烫。
李珍愣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发现自己居然在害羞。
对面的鹤安好似不知道自己说了如何惊人的话,盯着李珍的眼眸始终纹丝不动,像是一汪平静的粉色湖面。
湖面静静流淌,过了不知多久,李珍终于在里面看到了一丝涟漪。
不是羞赧,不是慌张,而是一丝极为清淡的愉悦。
“公主是大雍的主子,我当然爱慕公主了,我相信大雍的百姓们也跟我一样爱慕公主。”
他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李珍脑中也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恭喜您获得好感度10点,生命增加36天12小时】
李珍的神智被唤成功唤回。
她瞪着鹤安,心想这人果真是个变态,总爱看她吃瘪。
“你戏弄我?”
“公主言重了,我只是在表达大雍子民的心声罢了,”鹤安道,“公主怎么会如此想呢?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李珍心有不甘,再次试图向他发起交锋:“当然容易误会了,道长的话说得不清不楚,我可是会当真的。”
“当真也无妨,”鹤安还是那样不躲不闪的静静看她,“公主是大雍的主子,更是我的主子,爱慕公主是我应尽之责。”
脸颊温度再一次上升的李珍:……
这个鹤安好像有点吃住她了。
李珍离开仙鹤观时跟上次一样狼狈,鹤安就立在神像前看她,还轻柔嘱咐了一句:“公主,下天梯时千万留神脚下。”
李珍没理会,提着裙子到了仙鹤观底下。
“回宫。”她上了车辇,说话时还带着几分气。
翡翠悄悄看她,见李珍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估计又是被鹤安道长惹的。
看来跟公主犯冲的不止是云家人啊。
明天还得早起,翡翠没敢多话,随着李珍一同往蓬莱宫去了。
*
十月二十六日,李珍这具身体总算年满十五岁。
及笄礼被设在大雍皇宫内的两仪殿中,这地方规格不比太极殿,但又比在宗庙举行笄礼显得浓重得多。
殿外跟太极殿一样,也有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可容纳上百人站立其中,皇帝特地将李珍的及笄礼放在这里举行,就是为了让官员也能来观礼。
当然叫上所有官员还是显得兴师动众,皇帝就只叫了上京三品以上的官员参与,不过在李珍的请求下,谢修竹和谢观玉也被特许在观礼之列。
一大早,所有参与及笄礼的人便在两仪殿就位,官员则分为两列立在青石板上。
李珍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身着采衣由赞者李璎扶着,从宫门一步一步登上两仪殿。
太后称病没来,李珍先对坐在上首的皇帝皇后一拜,又对着笄礼的正宾一拜,接着跪坐在席上,这场笄礼才正式宣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