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给北夷王知道了,你认为大雍的边疆还能像现在这般宁静吗?”
“破坏边疆等同谋逆,三皇弟,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谋逆”一词砸在李琮身上,让他吓得顿时不敢再言语。
皇帝也越想越气愤,干脆抓起手边的砚台朝着李琮砸去。
“噼啪”一声,砚台碎成两半,墨汁尽数撒在了李琮的玄色锦袍上。
“混账!混账!”皇帝一连骂了好几声,“你怎配当朕的皇子!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皇帝可能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阿史那,但李珍知道他肯定会在意大雍和北夷的联盟。
皇帝这话说得甚重,御书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李琮也边哭边喊着“儿臣知错了”。
殿中,唯有李珍伫立不动。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半晌之后才传王忠进来。
“传我的旨意,将同去的宫人们各打五十板子,罚去做苦役;那个和阿史那打起来的禁卫重打一百大板,再罚去北疆充军。”
“云妃管教不善,纵得三皇子犯下大错,也一并罚俸半年,每日抄写经书一卷,至于三皇子……”
皇帝恶狠狠地看了李琮一眼。
“从今日起,你每日在自己宫里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思,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宫门半步!”
连最无辜的云妃都被罚了,可见这次皇帝气得有多狠。
李琮不敢相信皇帝这次罚得这么重,还在一个劲儿的求饶,王忠却已唤了禁卫来将他拖走了。
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李珍轻声劝了皇帝几句,见他面色稍霁,方才退出了御书房中。
她走出紫宸宫宫门,却并没有回蓬莱宫,而是一路来到了太液池。
临水台外的太监禁卫已消失不见,大概是被拖下去行刑了。
她绕过太液池,进入临水台中,见满地灰尘遍布,一看就没好好打扫过,而宫人们却都聚集在主殿前,踮着脚尖试图窥视里面的情况。
有人说:“这阿史那王子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有人回应道:“看伤不算太重,但得罪了三皇子,他以后在宫中的处境……难说哟。”
皇帝惩罚三皇子的旨意刚刚发下,大概消息还没传到这里。
不过也有人反驳:“这可不一定,我今天见到有人给阿史那王子解围了,看上去倒像是元昭公主,阿史那王子莫不是攀上元昭公主了?”
“你看错了吧?元昭公主是什么人?岂是一个北夷人能攀得上的?”
“更不用说公主早已和谢长公子有了婚约……”
听到宫人提到自己,李珍并不生气,还觉得挺有趣的,但她身旁的聂隐已出声呵斥道:“大胆!”
李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有如坚冰,看来是真的动怒了。她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何聂隐这样生气,宫人们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宫人们回头看到公主就站在门口,已是吓得跪倒了一地。
李珍虽不生气,但这些宫人懒怠渎职是事实,应当好好惩戒一番。她吩咐道:“各打二十大板,然后送去做苦役,再让内侍监选一批新的人来。”
“就在临水台内行刑。”
李珍话音落下,跟随而来的宫人立即称“是”,把临水台的下人全都控制起来,准备打板子。
李珍不再管他们,径直朝着殿中走去。
殿门打开,一股苦涩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李珍往殿中一看,脚步忽然一顿。
呈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阿史那赤裸的上半身。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殿内,阿史那正靠在一张塌上。
他上半身衣服褪去,露出略带肌肉的精瘦身体来,有星星点点的青紫色淤痕遍布在他深色的皮肤上,像是在他身上盛开的一朵朵春花,让人想要去触碰采撷一番。
他身旁的太医用手指挖出一点淡绿色的膏体,正往那些伤患处涂去,李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太医在给阿史那上药。
阿史那听到殿门口传来了动静,他抬起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李珍。
他那双浅棕色瞳孔明显地颤了几下,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也不管满身亮晶晶的药膏,扯起一张被子盖住了上半身。
“你……你来干什么,赶紧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