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声噎了噎,又道:“你可知,你这次遇险,因谁而起”
清依僵了僵,微微侧了头不接话。
白淳声瞧她这模样,便知道她心里都清楚,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可他偏要说,“安霁云。”
“是他安霁云!是它镇国府!”
清依道:“白公子,您管的事,未免太多了。”
“是,此事确实轮不到我来说。可他高门大户,怎会因你一介婢女,便不再娶妻”
“家生子又如何,有头有脸又如何”白淳声走近一步,“宋姑娘,你当真不明白么”
这番话说的着实难听,字字珠玑,她明白,白淳声在激她。可他并未说错,今日这番话,不过是将她心中所逃避的、不愿面对的一一说了出来,
“怎么,白公子说这番话,是想我如何呢?”清依虽唇边漾起讽笑,“如今我是他安霁云的妾室,而你,不过一介外人。”
宋清依指尖微微发麻,疏离的眼眸里渗些出寒意。说完,欲转身而去,谁知被人又一次拦了去路。
“白公子喜欢我。”清依看着他,唇边挂笑,眼中讽意难掩。
她可不是在问他,她敢笃定。
她宋清依还没有蠢到,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连同那眼中担忧都看不出来。
宋清依错过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慌乱,仍是直勾勾望着他,“是什么时候呢”清依浅笑,“莫不是奴家还是个婢子的时候”
清依微微抬了抬下巴,“白公子真是可笑啊,喜欢上对家府中的人。”
“是又如何”白淳声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动了动喉头,心中苦涩,“人都有私欲。”
他的私欲,是她。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那事与你边伯侯府脱不了干系么”
“白公子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他说不出那句与他无关,只要他一天是边伯侯府的养子,就一天与边伯侯府脱不了干系。
他沉默一瞬,道:“若是你离了安霁云,就不会再受这些苦。”
离了他,她就不再是安霁云的软肋,也不再是镇国府中的人,这样,安白两家就牵扯不到宋清依身上。
“跟了白公子,难道就不会受苦”
“你一个边伯侯养子,顾得了我么”宋清依指尖划过白淳声的胸膛,“还是说,想我给您当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我娶你。”白淳声想捉住胸。前的手,那人却先他一步收回了手,白淳声动了动眸子,认真道:“我娶你为妻。”
宋清依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得花枝乱颤,“白公子真是天真呢。”
“这些话哄哄旁的女子还罢了,白公子以为我会信么”
白淳声只觉得难堪,心头酸涩难忍,蓦地捉住宋清依的双肩,“离了他,他们就不会寻上你……”
“三载之后,我自请离京。”
宋清依望着他,满眼霜寒,红唇轻启,说道:“是么”
“倘若我偏不呢?”
白淳声望了她许久,泄了气,“你就……那般离不了他”他渐渐放了手,喃喃道:“哪怕会没命?”
宋清依没回话,只只那样看着他,久久不语,久到白淳声以为她不会开口时,清依道:“是。”
事情哪有那般简单,她不能只为了一己私欲,她还有事情没做完,哪里配谈一己私欲
会死又如何,总好过没有机会查明真相。
清依看见了他眼中的破碎,清瘦的身姿在风中显得那般落寞。
可,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奴家便不耽搁了,先行一步,还望白公子以后莫再找我。”
“你我之间,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人。”
四周的树枝随风轻晃动,微风拂面,发丝随之晃动。清依迎着风,顶着一张芙蓉面,口中却说着毫不留情的话。
女子渐行渐远,白淳声才慢慢抬起眼来看她,唇边牵出一抹苦笑,扶着一旁的假山,止不住的咳着,“咳咳咳——”
“公子!”肃青快步赶来,想扶着白淳声,被抬手他挡了回去。
肃青别无他法,只得在一旁瞧着,纵使心中再怨那人,也说不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