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余氏停了动作,将香炉盖好,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袖,接过听月递来的丝帕擦了擦手。
罗老爷子想是天未亮时便去了,不然罗氏也不会天将亮,就带着银子身着素衣赶到了罗府门口,上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余氏眸底浮上一抹讽意,罗氏倒是将人言玩儿明白了。旁人不知道罗缦与罗府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一个冷情冷血的女人,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榨干罗府最后的一点用处。
倘若她真的孝顺,为何外嫁的这么些年回母家的次数愈来愈少
若是真的孝,为何不时常给母亲祈福请安
“您先前吩咐的那些人来传话,二夫人到罗府门前时拉了两车物什,身着素衣柜在掩面长泣,瞧着悲痛至极。”
“不过两刻,罗府紧闭的大门便开了,出来的是一名年岁颇长的婢子,扬声传着话,说是老夫人亲口所说,与女儿罗氏断绝关系,从今往后罗府发生的任何事都与罗缦再无瓜葛。”
“遂二夫人起身去追,谁知被关在门外,几度晕厥,还是二老爷赶去将二夫人接了回来。”
余
氏雍容雅步走至木桌前,敛着眸子轻抚还未来得及撤走的匣子,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
随着余氏的视线瞧去,那是一盒宝石,颜色瑰丽而纯净。不远处放着香料,布料等边塞特有的物什。
倒也不稀奇,每隔几月,镇国公和世子便会差人送些东西回来。方才端出去的东西想必是世子单独留给世子妃以及分给小辈的。
安成薏想来觉得外祖一家让他没了脸面,自罗府出事以来便闭门不出,时常还因为此事,不能与闺中好友相会而大发雷霆。
更让人意外的是,此次去接罗氏回府的不是安誉而是安文禄。
见余氏没说话,听月继而道,“二夫人想必还在床上卧着。”
“多留意些,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便不必禀报了。”
余氏缓缓坐下身子,掀起眼帘瞧她。
“是,奴婢明白。”
回完话,听月思索一瞬才道:“夫人,奴婢听闻,宋姨娘朝着二夫人院子去了。”
“清依”
余氏微诧,“平白地,两人又没什么交集,怎会去罗氏院子里”
还是在乎这种时候。
听月面露难色,“奴婢不知。”
“罢了,将东西收下去罢。”余氏扬了扬手道。
等清依回来,叫过来问问便是。
余氏喜欢清静,平日里就爱在院子里转转,修剪花草,看看书习习字,绣些小玩意儿。她虽向老夫人问安的次数不多,却时常绣些东西给老夫人送去,也是全了一片心意。
余氏每旬都要到祀堂拜一拜,世子夫人忙些,便是一月一次。老夫人都看在眼里,也都明白。
“李嬷嬷。”
听月端着方才余氏修剪好的枝桠往出走,朝进门的李嬷嬷道。
两人都是余氏身边人,瞧见李嬷嬷进来只当是来伺候的,谁知李嬷嬷直往她跟前走,余氏正了正色道:“何事”
李嬷嬷福了福礼,“刘桓求见。”
余氏眼稍微抬,心下了然,道:“领到厢房候着。”
“是。”
她同刘桓交代过,若是无什么大事不必前来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