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连老夫人都瞒着。就连她也是到了今日才敢来看她一眼。
“除了瞧瞧你的身子如何了,我来还有一事。”
“那日同你说的庙会,不知你的身子还能否颠簸,若是不成,此行不去也罢,你的身子要紧。”
“昨儿个出了趟府,怕是还得养几日。”
闻言,清依眉眼颤动,她是真的想去,前十几年她都是在府中为奴为婢,出府也是做事,再者便是随着老夫人参加宴会,老夫人同余氏一样,不喜应酬,她也习惯了在府中的日子。
如今成了安霁云的妾室,好歹算个主子,那日听闻这个月有庙会,若说她不心动是假的。
“嫂嫂能想着清依,是清依的福分,只是清依近日有些疲惫,便不去了。”
“也罢,你好生休养着便是。”
略微思索,舒瑾拍了拍清依的手道。
临走时,舒瑾望着她,“二弟是真心待你的。”
清依微滞,心头随之一颤,“清依明白。”
深深望了一眼清依,舒瑾才缓缓踏门而出。
她真的明白吗?
“姨娘”
舒瑾前脚走,秋痕和红纹就走了进来,谁知便看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宋清依,神色恍惚。
“这是方才膳房送来的燕窝,您趁热喝了吧。”
红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又将燕窝拿出来,转身道。
“有心了。”
清依回神,抬眸望着那燕窝一步一步朝前走,玉手端起瓷碗,也没急着用,汤勺慢悠悠搅着。
不用想也只是刘潺送来的。
他虽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昨日夜里是红纹与刘潺会面的,“他可曾说了什么话”
清依抿了一口燕窝道。
红纹道:“未曾。”
“不过……”
清依坐下身子,看着她。
红纹继续道:“昨个夜里奴婢去时,他好半晌才将药拿出来,直到奴婢一再催促,他才将东西塞进奴婢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依摩挲着瓷碗,闻言一句话也未说,默默将燕窝用完。
那药是她参加寿宴前一日通知刘潺的,不知为何拖到了今日。
他是否有什么私心
于刘潺而言,她只是妹妹,这样做无外乎是担忧而作出的反抗,她想不出什么其他理由了。
原来,还有人会在意她的身子是否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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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府
罗武的丧事极为简陋,只办了三日便匆匆下葬。罗母王氏日日以泪洗面,日渐憔悴,儿子下葬那日哭晕在棺椁前。
罗老夫人更不用说,强撑着身子日日来瞧一瞧,大病一场,如今成了老妪模样。
她现在都记得孙儿被抬回来时的模样,浑身是血,看不清脸的模样。她自知孙儿被养废,平日里花天酒地,逛青楼养瘦马,都是她护着。
她可忘了,自己护不了孙儿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