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序,说话,”韩玲的耐心有限,却也懂得软硬兼施的道理,“听妈妈的话不会有错的,妈妈最爱你,只会为你好,怎么会害你?”
这套组合拳百试不爽。
韩玲在电话那头扬起嘴角,最听话的儿子,最终总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知道了,”他却这样说:“我会搬出去。”
他少有这样勇气十足的时刻,裹紧大衣在冷风呼啸的路上走着,路过一家花店,停住脚步,推门进去。
再出来时,怀里多了一束深紫色的铁线莲。
铁线莲的花语是“新生”,等会他要把这束花亲手递给杜宁扬,也送给他自己。
第8章
◎没有爱哪来恨?◎
茉莉咖啡厅的角落里,气氛该死地诡异。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在三人同时在场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祝姚双手抱着胸,睨着面前惶恐的两人,得一个一个收拾。先从哪个开始呢……她眼珠子一转,盯上了徐照霖,“你怎么又去那个瑜伽室了?”
徐照霖的前任是这家连锁瑜伽室的区域销售经理,一位万花丛中过,片花片叶都沾身的花花公子。
就知道会问这个!徐照霖赶紧拿出早就想好的托词,“那谁送的卡里还有钱,没用完,用完就不去了。”
祝姚一脸“信你个死鬼”的表情,“行吧,先饶过你。”
徐照霖闻言舒了一口气,这是祝姚的信号,代表着他现在能和她站一个阵营审问杜宁扬了。
杜宁扬一只手伸得直直,手腕支在桌沿上,指甲轻轻地点着桌面,另一只手压在屁股下面,头仰着看天花板,非常标致的做贼心虚的样子。
“咳咳,”祝姚正声,正式开始审问,“你和闻序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杜宁扬打晃晃,“什么呀,没开始,你们也看到了,刚刚就是为了气他老娘。”
“你和一个男的没关系,然后你和他老妈在街边对骂?”徐照霖也加入,“最后那个电话你怎么解释?”
这人还敢提,大过年的和死老太婆吵架也算她始料未及,杜宁扬一下子瞪大眼睛,“这都是谁害的?”
“杜宁扬,这事儿我站徐照霖,他这辈子难得仗义,要是我听别人这么胡乱编排你,我也会上去呼那夏什么的,”祝姚又发话,“你赶快坦白从宽,我看闻序也快到了,你现在不说,等会我们就问他。”
“对,小心我们逼问他、拷打他。”
没辙了,杜宁扬长长地“操——”了一声,老实交代,“就那天,helios里面的就是闻序。”
祝姚和徐照霖瞬间惊得呆,化易燃易爆炸的高中女生,抱在一起小声尖叫。
“stop,”杜宁扬伸出手,让他俩打住,“所以我说我跟他没关系。”
“为什么呀?”徐照霖满脸艳羡,“如果按照他高中的模样继续发展没有长残的话,现在应该是那种白皙禁欲系成熟男人吧,睡到这种,正常人不应该好好把握一下么?”
“关键是他不正常,”杜宁扬用手指封住徐照霖的嘴,意味深长地分析道:“正常人一夜情之后应该消失在人海老死不相往来,但他,要我对他负责。”
关于闻序从很早以前就有喜欢自己的苗头这件事,杜宁扬有意没提,毕竟她没有实际证据,说出来很容易被嘲自作多情。
即便是在祝姚和徐照霖面前,她好像也丢不起这个人。
而当一个如此优质的对象,提出如此真挚的要求,却又被冠以“不正常”的评价,那么徐照霖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便意味深长地下了定论:“知道了,他活不行。”
这又是从哪得出的结论?杜宁扬拧拧眉,心里咆哮着替闻序叫屈。
“你他妈,”祝姚爆了句粗口,“你这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么?你怎么能这么曲解一个好男人?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还说他丑来着,真是坏得很——况且他在电话里那个语气我们可听得真真儿的,那是真高兴。”
在杜宁扬和祝贺的关系里,祝姚从来都站杜宁扬这一边,她说过的祝贺的坏话比杜宁扬吃过的盐还多,这次算是离了谱,她莫名其妙站了闻序。
——顶着某人前小姑子的头衔之下。
——为了一个没怎么说过话的,数年未谋面的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