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扬站在门口的换衣镜前,快速把耳朵上叮呤咣啷的钻往下剥。两人的对话,方芳零星听了个大致,站在一旁担忧地问:“乖乖,你去劝架为什么在这卸耳环?”
“我怕她们照我耳朵呼,耳朵会痛,”杜宁扬这会儿没工夫理她,卸完耳朵,又往身上套貂,随后“哗”地一下拉开门,又“嘭”地一下关上门。
趁她一阵风似地嗖走,杜敏达方才悠悠地说:“那人家的手也会疼的嘛。”
第7章
◎大乱斗◎
杜宁扬赶到的时候,闹事之徒们已经被“拉开”并“请”出了瑜伽室,站在路边的花坛边儿上继续吵架。
夏至棠好歹注意点形象,躲在棵树干后头吵,夏母年纪大了些,练完瑜伽还吵架消耗过大,坐在花坛的水泥台子上,徐照霖单腿支在台阶上,一副流氓样子,一双白眼横眉冷对千夫指。
派出所来了一个年轻的片警和一个年纪大的辅警,片警估计是个新来的,显然没处理过这么无聊的架——
面前这个小伙练瑜伽的时候,听到一对母女说自己的好朋友是小三,于是上前吵架,吵着吵着双方动起手来。
好端端的,一男的练什么瑜伽。无语。
辅警和稀泥,“算了!算了!听我一句劝,大过年的,各退一步吧!”
“退个毛,给我道歉,”徐照霖远远地看到杜宁扬张扬的红头发,顿时来了底气,指着夏至棠的鼻子,恶狠狠,“还有,给我姐们儿道歉,不然这事儿没完!”
“警察同志你看看这个人,跟个流氓一样简直不可理喻,”夏至棠侧过身,试图维持体面人的形象,把片警拉到自己这一边,“您都看到了吧,我怎么吵的过他?——而且他刚才推我的肩,现在还痛着呢,他该给我道歉。”
“是啊小伙子,我们母女怎么打得过一个男的,”夏母坐一旁,闲不住,也添油加醋,“我们是讲文明讲素质的人。”
言下之意是徐照霖下流、不讲文明、不讲素质。
“明明是你先推我的,敢不敢调监控录像给警察同志看?”徐照霖以一敌二,依次反击,嘴皮子上不输,“还有你,所说的讲文明讲素质不会就是往我姐们儿身上泼脏水吧?”
夏母没理他,转向夏至棠:“棠儿别急,我给你韩阿姨发信息了,她就在附近,很快就过来,你放心,妈肯定给你讨个公道。”
还来人啊?片警和辅警面面相觑,私下交换了个眼神,看起来是不会再打起来了,吵就吵吧,要不别管了算了。
“谁说我抢她老公?”
众人的目光转向声音来的方向,从下至上是一双漆皮尖头长靴,丝袜配短皮裤,黑白拼色貂皮大衣,酒红色的卷发凌乱肆意地垂下。
片警两眼一黑,得,又来一狠角色。
杜宁扬手里支着根烟,燃了一小半,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个女的,一个年纪大,另一个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都没见过,哪来的?
杜宁扬眼皮子抬了抬,最后邪气里带着点儿无语的目光落在夏母身上,“我抢你老公?”
众人惊呆了,愣住,沉默了整整十秒。
这个看起来狠的角色,搞不清自己抢了谁的老公。
“你老公老得都快死了吧,我抢他干嘛?”杜宁扬踩着恨天高,走到夏母面前,高得能把她包进去,气势压人。
夏母一下子怂了。夏至棠只跟她说过那杜宁扬多么普通,多么不值一提,多么不堪一击,没跟她说过她和她的男闺蜜这么……不好惹啊。
“操,”徐照霖无语了,指了指夏至棠,“你搞错了,不是这个婶子的老公,是她老公。”
杜宁扬拧着眉,目光挪到夏至棠身上。
这谁啊,还是不认识。她没说话,目光里隐隐有点不耐烦。
夏至棠穿着浅粉色的瑜伽套装,套了个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化的是淡妆,扎着丸子头,典型的温婉小白花,在杜宁扬这种明晃晃的恶女装扮面前,气势弱了很多。
她可能也是脑子一下子抽风了,来了句:“杜宁扬,你不记得我了?”
事情的发展开始往奇怪的方向走,变成了旧相识认亲现场。
杜宁扬愣了下,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夏至棠,“不认识,我们见过吗?”
“我叫夏至棠,闻序的未婚妻,”夏至棠说:“我们以前算是同学,都是卢雪仲老师画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