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不舒服吗?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一道询问声响起,很清朗的少年音。
文铮有些费力地睁开眼,模模糊糊地辨认出是宴会上的侍应生,穿着统一的黑色正装制服。
“不用。”她下意识拒绝,又清醒了点儿,这次咬牙站了起来。
然而,只走了两步,文铮就不得不停下,这种仿佛醉酒般不辨方向的感觉让她怀疑她能正确走到大门口吗?
刚才那个侍应生还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担心她,文铮深吸了口气,稳住发虚的声音,开口,“我有点儿醉,麻烦你送我到酒店门口。”
侍应生上前一步,应答很快,“好的,女士。”又很贴心地伸出一只胳膊,“您可以扶着我。”
文铮的确手脚发软,快走不动路了,没有推辞,伸出右手,隔着几层布料,搭上他的手腕,不自觉攥得紧,手心的热意很快将那一圈西服布料也捂热。
借着他的力,文铮才勉强走得不至于失态。
身旁的侍应生个子不低。
文铮有一米七三,又穿着高跟鞋,往常这样的装扮可以平视,甚至俯视不少男性。
他却比文铮高至少半个头,即使文铮几乎半身的力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也走得很稳,毫不吃力。
酒店宴会厅富丽堂皇,走廊上都铺上了大红色的厚重地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走在其上也没有什么声响。曲里拐弯过了好几个厅,才看见酒店大厅。
站在酒店门口,外面的冷风一吹,文铮烧的浆糊似的脑袋恢复了一丝清明。站稳了身子,撤下紧握在别人手腕上的手,手包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接通,是司机郑惠打过来的,声音听起来着急又有些歉意。
“文总,我们的车前面有辆车挡着,现在开不出来,我已经联系酒店工作人员来挪车了,大概二十分钟到。”
二十分钟,等不及了。
刚才被冷风吹散的那些热意又在体内复燃,有愈烧愈烈的趋势,文铮觉得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她得尽快去医院。
“需要帮您叫车吗?”身边的侍应生察言观色,适时提出建议。
文铮点点头,她现在只想赶快到医院去。
侍应生手脚轻快地跑到马路边,挥手招出租车。
酒店门口虽然有灯光,但夜色中,侍应生的面貌并不很是清晰,文铮从背影辨认出,那是一个穿着正装制服的,高高瘦瘦的男生。
出租车很快就来了,停在文铮面前,侍应生帮她拉开了后车门,扶着文铮坐进去,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司机没有说话,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女人,等着她报出地址。
“长乐医院,麻烦师傅快点。”文铮一上车就报了个地址,接着快速拨打了一个电话。
“怡笙姐,你在医院吗?我有点不舒服,你能来医院门口接我一下吗?”
安怡笙的妈妈在文家做了几十年的保姆,当初安怡笙从老家来大城市念书就住在文家。
后面上大学时的选学校专业都少不了文家长辈的帮忙,文铮比她小七岁,称呼她怡笙姐。
文铮声音里的不适显而易见,手机那端的人答应的很快。
文铮放下手机,难受地闭上眼,就听到左手边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刚才送她出来的那个侍应生也上了车。
“师傅可以出发了,麻烦快点儿。”
文铮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他,无声地质疑。
车内光线晦暗,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听到属于年轻男生的声音在解释他为什么也坐上车了:“酒店要对客人的安全负责任,你好像不是很舒服,我不放心。”
车子发动,汇入大路上的车流,文铮没有心思再去管他为什么也跟着来了。
也没有那个力气去管,抱着胳膊倚在后座上,眼眸半闭,紧紧咬住牙齿,只想此刻有人能给她从头泼一盆冷水,好浇灭身体里那该死的热意。
忽然,一道黑影俯身靠近。
文铮脑中警铃一下响爆,猛地睁大眼睛,快速伸手掐住那人脖子,翻身压住他。
“你想做什么?”文铮厉声问。只是气息不足,显得有些低哑。
那人被掐住脖子,声音出来的不是那么顺畅,费力挤出句话:“我怕你。。。。。。冷。。。。。。给你披件外套。”
三月底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冷,司机为了省钱,车里没有开空调。
文铮穿的是件单肩礼服,在酒店中央空调开的足的的宴会场里自然适宜,在外面,看起来就有些单薄了。
他这么一说,文铮才注意到他身上只剩件里面的白色衬衫,外面的西装外套搭在自己身上,盖住了礼服遮盖不住的地方。
文铮松了口气,身上难受的燥意让她根本没感觉到冷意。
卡在侍应生脖子上的手也松了力气,却没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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