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商场上难免树敌,可时扬也不想忽然多了个敌人。
尤其是,这个敌人貌似还是为了找回自己昔日丢失的尊严而来,这也太亏了!
“你猜的可能也没错。”文铮拿湿巾擦擦手,尔后慢悠悠说,“毕竟,我当时对他的确一般,而且,还让他结扎了。”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时扬又一次睁大了眼,不过这次是惊讶的。
结扎是可以复通的,复通之后还可以接着生育,但是医学数据显示并不是百分百成功。
时扬有了一个糟糕的猜想,迟疑道,“你说,陆聿川是不是。。。。。。失去生育能力,所以才怀恨在心,回来趁机报复?”
回想在欧洲那几年,她听过不少陆聿川操盘的收购案,但的确没听到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对于一个资本新贵来说,这种洁身自好的程度,在金融圈也实属难找。
时扬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
难不成,要说那两个月,陆聿川和文铮爱的难舍难分,这些年他是为了文铮,才守身如玉,做个好男人吗?
拜托,文铮都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
文铮把湿巾扔进垃圾桶,听到时扬这听着就不靠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猜测,扬了下眉,“谁知道呢。”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收购这种事,最好的情况就是双方你情我愿,在谈判桌上协商出个大家都满意的价格,我拒绝了,自然就没有这个机会。”
“但我们在明,小人在暗,还要小心堤防恶意收购,我已经通知战略发展部和法务部的主管开会了。”
周舟就在这时进了总裁办公室,“文总,下午四点钟的会议要开始了。”
时间正好,文铮起身,对时扬摆摆手,“开会去了,谢谢你的下午茶。”
*
夜幕降临,丽思卡尔顿顶楼的总统套房里灯火通明,房间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只有轻微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出来,花洒淋下的热水细密,蒸腾的热水汽碰到冷的玻璃门,又重新化作水滴,在透明玻璃上蜿蜒出曲曲折折的水痕,水雾弥漫,透明玻璃门渐渐模糊里面人的身影。
陆聿川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热水冲刷身体,洗去运动后流的汗。
房间里就有健身设备,倒省的他跑健身房了。陆聿川有健身的习惯,心情好的时候运动,心情不好的时候运动,有压力的时候更要运动。
任何直接跟钱打交道的工作,没有压力不大的,尤其是对于想往上爬的人来说。
陆聿川自己有时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坐到这个位置的?
他还记得自己刚上大学时,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只是做个轻松的年薪百万的金融从业者,或者回家继承家业。
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对金钱的野心膨胀到以亿为单位了。
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没想清楚,只知道今晚他消磨一个小时精力的运动并没有达到目的。
因为热水淋在头上,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下午那个女人的样子。
白色餐桌的对面,文铮撑着下巴,微微仰起头,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为疼痛,他不得不低头缓解,餐桌并不宽阔,所以他抬头能很清楚地看见文铮眼里的倨傲和戏谑,还有她红色的嘴唇——涂了口红的。
他见过文铮没涂口红的样子,是浅的粉色。
陆聿川猛然睁开眼,甩了下湿漉漉的头发,企图把脑子里的画面都赶走。
他深深呼出口气,浴室安静地只能听到花洒出水的声音,热气蒸腾氤氲在淋浴间,温暖的水流顺着紧实而线条分明的身体流下。
在这样温暖朦胧又私密的空间里,人的意志力也不可避免软弱。陆聿川不由想起他和文铮的第一次。
那时,她也是像今天这样的居高临下,甚至更糟糕。
那天,他刚从医院回来,文铮也在家。
时扬学姐的这位朋友比他以为的年轻,而且漂亮。陆聿川知道他这般境地,是没有资格评价别人长相年龄的,可当真的看见文铮时,他有种微妙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文铮很忙,忙着接管公司,忙着和公司那帮元老抢话语权,忙着和她爸那个私生子抢继承权,家也不能天天回。
乍一看见家里多个男人,靠在沙发上休息的文铮缓了两秒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新晋男朋友——时扬送的。
时扬是那种男朋友不断的人,“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好用就换下一个”,实用性是她选男朋友的标准。
时扬说,男人也可以是解压的一个途径,文铮不知道时扬是怎么做的,但她现在的确压力有些大。
“过来。”她对着楼梯口看起来有些迟疑的男生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陆聿川听到,他看着沙发上明显有些疲惫的女人,抿了抿唇,迈步往沙发那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