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佝偻却异常坚定的背影,计云舒方真正明白,什么叫卑微如草芥,亦有自己的操守与尊严。
次日酉时,仙庐茶楼二楼老位置,姚文卿白衣执扇,款款而来?。
“可是有事??”甫一入座,他便温声询问?。
计云舒朝他点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你在京中多年?,能否帮我查查这?个叫郭举的人牙子,是否还在京中?”
姚文卿立即伸手接过,只略扫一眼便知?道了计云舒的意图。
可这?上面的时间,是建渊二十年?,已是三年?前了,三年?的时间,足够这?个人牙子辗转半个大渊了。
姚文卿拧紧了眉心,柔声询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家人的名字?京城人口众多,这?人牙子又是到处搜刮人口的主儿,找起来?怕是不易。”
计云舒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但凡记得一丁点儿也不会?从这?个线索入手了。”
姚文卿见她?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暖心安慰道:“莫担心,我虽无甚权势,但到底长在京城,也有不少人脉,找个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找到此人对么?”
计云舒抬眸望向?他,眼神里?的曦光又再次被点亮。
姚文卿粲然一笑,温柔却坚定地点了点头:“自然。”
“太好了……”
听见他这?话,计云舒猛地松了口气。
她?不顾矜持地捧起茶盏大口饮尽,又将空盏重重搁下,清脆的声响引得旁桌的人频频回望。
姚文卿哑然失笑,看着眼前鲜活明亮的计云舒,他不免有些自惭形愧。
同样是不幸穿越,她?为奴为婢,受尽苦楚却仍满怀希望,生机勃勃,丝毫未被这?个压抑的时代影响驯化。
而自己出身世?家,锦衣玉食却怨天尤人,消极颓闭,甚至曾想过自我了断来?抗议这?个陌生的朝代。
如今看来?,当真是无病呻吟。
姚文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日后该向?她?学?习才是。
“甑糕……卖甑糕咧……”
恰逢那位老妇人推车经过茶楼,计云舒闻着味儿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出去?瞧瞧?”
姚文卿瞥见计云舒滑稽的模样,柔声询问?,温润和煦的笑容中,带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好!”计云舒笑容可掬,连连点头。
不出意料,又是计云舒付的钱,因为姚文卿搜遍了全身,也没找到能让那老妇人找开的银子。
他颇有些懊恼,日后再跟她?见面可不能忘了带碎银子。
等姚文卿一回府,子书便凑上来传话。
“公子,相爷说您回来了让您去趟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