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转身去拿出自己的陪嫁,丝帕包裹了好几层的玉镯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借也借不了几个子,欠着人家的,见面总归是低人一等,这镯子……”
不等她说完,淮老二就开口打断,说是可以卖田卖地,但是不能动媳妇的嫁妆。
“你收好,别再说这话了,书礼要是知道也不会同意的,法子再想想。”
次日一大早,隔壁就忙活起来,何氏也去帮忙,淮老大家终于迎来喜事。
临近酉时,迎亲队伍出现,最后面居然跟着六只猪崽,还系着大红花。
“这新娘子的陪嫁可真有意思。”
“是啊,这下淮老大家不愁肉吃了。”
看热闹的桑叶也是佩服,好奇轿子里的新娘是何模样?希望是个好相处的。
这时,她爹突然出现,呲着个大牙傻乐。
“闺女,我的贵婿在何处啊?”
听说淮书礼中举时,桑父在外走镖,紧赶慢赶着回来,跟着猪肉铺嫁女儿的队伍前来。
随后,桑叶领着她爹进门,找到心无旁骛学习的淮书礼。
“喏,你们聊,我继续去凑热闹了。”
“好好好。”桑父看着闺女走远后,从怀中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做贼似的递出去,“这是爹给你的盘缠,快收下,别让叶儿知道,不然说我偏心,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
淮书礼对自己的家境有数,加上明白岳父的目的,便伸手收下。
“岳父大恩,小婿铭记于心,日后定百倍千倍地回报娘子,爱她护她惜她。”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桑父笑得欣慰,“走,喝喜酒去。”
喜宴散去,高兴过头的桑父喝得醉醺醺,淮书礼父子俩一左一右搀扶着人进屋。:
“亲家这大块头就是沉,只能跟小二挤一晚了。”
夜深人静,隔壁洞房花烛,这边的淮二弟捂住耳朵,也挡不住震天响的鼾声。
天微亮,桑叶正舒服地枕着淮书礼的肩膀安睡,如今鸡鸣都影响不了她。
这时,隔壁院里出现一道身影,着红衣,膀大腰圆的。
“怎么一个起来的都没有?看来我要重振家风。”昨日嫁进门的余大花放开嗓子大喊,“起来啦!”
这声音穿透力极强,附近四邻都被喊醒,狗都被吵醒了。
没逃过的桑叶往被子里钻,烦躁地蛄蛹几下,下一瞬,某个人发出一声闷哼。
淮书礼猛的睁开眼睛,看向凸起的被子,默默翻个身背对着桑叶。
他有说不出的苦啊。
没一会儿,隔壁响亮的声音再次越墙过来。
余大花在院中现搭的猪圈前喂猪,嘴里哆哆哆,挨个喊着猪崽的名字。
“五花,你别抢食,你都够胖了。”
另一边,彻底醒来的桑叶呆坐在床上,抬手薅了薅有些凌乱的头发,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