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炸鸡,可是牙口不行了。”
“别说,我好像闻着味儿了。”淮书礼使劲嗅了几下,视线扫到角落里蹲着的孩童,“瞧瞧,又是那个馋鬼托生的,躲我们院里来偷吃。”
不远处的莲花缸后面,五岁多的陈佑安拿着几乎只剩骨头的鸡腿走出来,发笑的嘴角还沾着油光。
“爷爷奶奶,你们要替我保密哦~嗝~”
“小鬼头,过来。”淮书礼朝三孙子招招手,对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一旁的桑叶拿出手帕给孩子擦擦嘴,笑着问他偷吃了几个鸡腿。
陈佑安伸出手指数了数,亮出一整个手掌。
“父亲说君子要懂得禁欲,一日只能吃一个鸡腿,可是我正在长身体啊,绝对不是嘴馋。”
“油嘴滑舌的。”淮书礼抬手敲敲孙子的脑袋,“三字经背完了吗?爷爷考考你。”
一听这话,陈佑安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喊:
“爷爷奶奶,我这就去背书。”
转眼间,人影就不见了,老两口笑着对视,说起大孙子和二孙女。
聊着聊着,桑叶打起哈欠,眼泪花花的。
“都说年纪大了觉少,我还越来越爱犯困了。”
“困了就睡会儿,我守着你。”淮书礼拍拍她的手背,顺势握住,“我也打个盹儿。”
微风徐徐中,老两口前后闭上双眼,岁岁和平安也坐在台阶上互相靠着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二孙女淮兰心慢步走来,悄悄到桑叶的身后,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重复好几次后,淮兰心不见奶奶有反应,倒是把爷爷给喊醒了,她赶忙示意。
“嘘~”
“老把戏了,还没玩够呢。”淮书礼笑了笑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娘子和孙女。
见状,淮兰心凑近桑叶的耳边再次重复那句话,对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奶奶不会是在装睡吧?”
然而,任她呼喊好几声,桑叶都没有一点动静,她赶紧让爷爷喊喊。
淮书礼心中一慌,忙握住桑叶的手轻轻摇晃,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去请大夫来,快!”
闻声,平安赶忙跑去请大夫,一路上惊动了不少人。
很快,季鸢夫妇还有小孙子赶来。
只见淮兰心双眼泛红,暗暗抹着眼泪。
而淮书礼攥紧桑叶逐渐凉下来的手,整个人都怔住。
“爹,娘……没事吧?”季鸢的声音都在颤抖,身侧的陈科旭扶住她的胳膊。
话音落下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这时,大夫请来了。
是日,刚过七十的桑叶安然离世,淮府上下开始挂白布。
淮书礼就守在灵柩前,不肯松开手,视线一直盯着安详的人。
“生离死别的这一刻还是来了,恭喜你啊,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真好,你并未真正的死去,你……还会记得我吗?是否会时不时地想起我?”
夜深了,季鸢几人劝说许久,才将淮书礼送回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