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以念看他憋了很久,无奈道:“你可以抽。”
“打算戒了。”
这人怎么回事?又是辞职又是戒烟的。
他一边把玩着火机,兀自说了起来:“从我初中那会开始,我父亲在拓展江氏集团蓝图,事业开始忙起来,他开始全球各地飞,我妈妈是他的贤内助,两人形影不离,无论到哪儿都要一起,唯独我被他们扔下来,就好像我是他们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她看着男人看似平静的神情,专注地听他说。
“慢慢的我就开始叛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找人监视我,三天两头就给他们找点事,让他们操心一下,打架,谈恋爱,逃课无一落下,把他们惹急了,才舍得从国外飞回来看我一眼,他们让我出国留学,顺从是不可能的,我非要留在国内读书,大学选了航空专业,是因为我知道等我毕业后,他们的蓝图也拓展得差不多了,会回国长期定居,可我却不想在一个地方待着,我想到处飞,像他们当初一样,离他们远远的。”
常以念讶异:“所以你选航空专业只是为了气你爸妈?”
“可以这么说。”
不是因为林诗画……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呢?”
男人颠玩打火机的动作停住,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坚定而深情:“因为我不想跟你长期异地,我希望当你有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能帮你处理问题的那个人也是我。”
常以念心尖猛得一颤。
她眼珠转动间,泪水浮动着,声音带着哽咽:“可我们都快分手了。”
他猛得抱住她,将人紧紧困在自己怀里,任由她愤愤不满地挣扎几下,他将下颌抵在女孩的肩头:“分手,是不可能的。”
“念念,我跟林诗画交往才一个月,没有发生任何实质关系,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你不能因为她单方面对我贼心不死就给我判刑吧?”
“一个月?”
常以念疑惑,她依然记得苏言妍挑衅时说的话。
林诗画是他交往唯一超过三个月的女朋友。
“嗯,接触过几次后觉得没意思,她觉得没面子,分手后一直没公开。”
常以念咬了咬唇。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从一开始都在误会他,误会他喜欢自己的动机,误会他对自己的情感的真实度。
可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序礼哥哥,你知道吗?我有想过去相信你,可我发现我并不适合谈恋爱,在两性关系里,我不是主动的那个人,我生性敏感多疑,我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情侣间发生的问题,跟我在一起你会很累的。”她嗓音中夹着一丝哽咽:“我没有多好,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而我,更适合一个人。”
她闭了闭眼,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男人肩头厚厚的外套上。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要替他感到不值。
他那么骄傲和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喜欢上她?
她有什么好的。
一个连亲生妈妈都不爱的小孩。
江序礼抬起头,唇吻上她脸颊处的泪痕上,女孩睫毛颤了颤。
他那烫人的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顺延到她的耳畔:“念念,你知道吗?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你很好,而且,爷认定了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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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常以念蜷缩在被窝里,被冻得睡不着,头脑中思绪风暴,一团乱麻。
这一个晚上,她的情绪起起伏伏的,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江序礼被安置在隔壁客房。
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对这儿简陋的居住环境应该很不习惯吧?
到了凌晨,她听到有人敲门,爬下床去开门。
江序礼站在门口,双手踹在兜里,疲惫的眼皮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