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姑姑!您回来了!”
白月吟人还未进门,白玉珠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十姑姑此行可还顺利,太傅也在里面,咱们好久没叙旧了。”
白月吟浅笑:“陛下,您已不是孩童,心性要沉稳一些才好。”
白玉珠点头:“好好好,朕只是太高兴了,您走的这五个月,陈妃生产了,您回来一定要看看,可爱的紧呢,这不太傅也回来看了。”
太傅名陈玉萍,从祖皇的就在朝堂效力了,后来又被祖皇看重教导皇女,先皇与白月吟都是她的门生,后来白月吟为了巩固白玉珠在朝堂的势力,便亲自提亲太傅孙女陈婉柔,促成这门亲事。
没想到白玉珠与陈婉柔极为投缘,婚后也是举案齐眉,很是受宠。
白月吟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与自己的老师对立。
说话间,珠帘后走出了以为老者,慈祥笑着。
“月吟啊。”
白月吟上前搀扶着,低声应道:“老师,您近来身体可还好?”
陈玉萍笑着摆摆手道:“我都这一把年纪了,身体总是会出点毛病的,无伤大雅。”
白月吟颔首:“若是可以,便留在京中吧,也好照顾您。”
“不了。”陈玉萍叹息一声:“我这一生都致力于朝堂之上,上了年纪后就想去看看大好山河,趁着啊,这双腿还算争气的时候。”
白玉珠走上前,喜笑颜开:“今日高兴,您二位就留下来,一会朕让人叫柔儿来,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一顿饭,除了叙旧,谁也没有提及心事。
日暮垂垂,还是陈玉萍先站了起来。
“老身这身体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日头还没下山,就腰酸腿疼了,皇帝莫要怪罪,老身想回去休息休息了。”
白玉珠也是立即站起身:“好好好,您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让柔儿去府上与您说说话。”
陈玉萍在陈婉柔的搀扶下走了,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月吟,却也没说什么。
白月吟心中有数,便也告辞了。
第二日,白月吟亲自上门找到了陈玉萍。
彼时,陈玉萍正在当年她与先皇读书的学堂中闭目养神,一踏进园子,白月吟就知道她想作甚。
在门外站了许久,终是陈玉萍叹了口气。
“进来吧,月吟。”
白月吟闻声,走进去,在她面前谦逊行礼,这才坐在了当年的位置。
陈玉萍缓缓启眸,布满沧桑的眼眸此时审视着她,想要看看眼前的人是否还是当年的那颗心。
白月吟坦然与她对视,眸色却渐渐冰冷,身上的气势凌人。
良久,陈玉萍收回视线,拿起了桌上的戒尺。
“月吟啊,可还记得,当初在学堂之上你与先皇都是天资聪慧,先皇更是器重……”
“老师。”白月吟打断了她的话,微笑道:“您年纪大了,怀旧回忆这些事,还是在闲暇时想一想就罢了,毕竟如今身份也是不同了。”
这番话也是隔绝了陈玉萍的最后一丝希望,她撑住桌面,站起身,来到她的身前,躬身,低头。
“老臣拜见摄政王,您可否放过我那不争气的外甥女一命。”
第52章沈家嫡女,沈瑜白!
乌云来自远方的城镇,停歇在上京的空中,雨点猝不及防的掉落,杏花在风雨中飘摇,恰巧一朵落在白月吟的脚边。
白月吟抬眼望去,高高的一堵围墙将这墙内墙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面前是对自己有教导之恩的老师,她早已迟暮,苍白的满头银发都是为朝堂操劳的艰辛。
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动容了。
可……
“老师,二十六年前,在先皇的上书房中,你我站在台下,母皇问你,这皇位谁可坐,你如何说的?”
陈玉萍抬头,长叹一声道:“老臣说,唯有十皇女。”
白月吟浅笑:“我又是如何说的?”
陈玉萍再次看向她,眼中是惋惜,是遗憾。
“您说,这皇位只有皇太女可坐,您一心向往平凡世间,那市井中的烟火气远比战场上的硝烟滚滚要安心。”
白月吟眉眼寂寂,看着有些落寞,只缓缓道:“我有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