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吼一声,不退反进,越挫越勇,凭靠着这股执念竟与那些人僵持不下。
可毕竟是强弩之末,黑衣人终究找到了突破的机会,悄悄来到了她的身后,阴邪一笑,长枪挥动。
身后马蹄声响起,苏满梨挥动着马鞭疾驰而来。
“滚开!离她远点!”
苏满梨双目赤红,嘶吼着冲了过来。
沈瑜白猛的回头,看到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何时她的小丫头也这般勇敢……可她想让她活……
“梨儿……走啊!”
苏满梨置若罔闻,一心只有她,纵使会车毁人亡!
生死之际,林中冲出了一伙人,白驹犹如杀神一般在那些人中穿梭,每过一处便鲜血四溅。
“白驹!留一个活口!”
白月吟从人群中走出,手中拎着一柄重剑,朝着为首的黑衣人走去,身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那黑衣人不自觉吞咽喉咙滚动,就在这时,白月吟捏住了她的下颌。
“想死?”
黑衣人的口中是毒药,这是死侍。
白月吟见这种人可太多了,小小伎俩而已。
“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虽是畏惧白月吟的威势,但还是视死如归的笑着不言不语。
白月吟轻蔑的看着她:“不说?好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白驹,将人带回去,她的嘴这么硬,那就先把牙一颗一颗的拔掉,我倒要看看她的骨气!”
沈瑜白心中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懈,身形摇晃,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后倒去,苏满梨奔跑着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接住了她。
“瑜白!”苏满梨看向白月吟,大喊:“大人,救救瑜白!”
“白驹!救人!”
县衙后院,郑秋桑与郑幽千正在屋内救治沈瑜白,苏满梨站在一边紧张的捏住了裙角,她的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紧闭的双眼也已经满含泪水。
瑟瑟抖动的长睫毛仿佛在水中浸泡过一般,紧紧咬着的嘴唇渗出了一缕血痕。
屋内仿佛安静的只有沈瑜白微弱的呼吸声。
她从未这般虔诚的祈祷过神明,被那般虐打时她祈祷过,可神明并未怜悯她,神迹也没有降临,她不信了。
可今日,她再次祈祷,只希望,上天可以开开眼,让沈瑜白平安。
纵然,付出任何代价。
屋外传来了声响,沈清钰得知了消息赶来,这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犹如提线木偶一般,直到走进院中,郑幽千正好端着血水走出,她的双腿突然瘫软,险些跪倒。
“钰娘!”
白月吟飞奔而去,拥住了她:“钰娘,别怕,瑜白会没事的。”
沈清钰抓住了她的衣襟,哽咽的几度发不出声音,克制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溃堤。
“白月吟……我们的女儿……”
白月吟抱紧了她,低声允诺:“你信我,她绝不会出事!若是出事!我让所有人陪葬!”
沈清钰靠在她的肩膀痛苦,此时她好后悔,她保护不好自己的女儿,她将沈家的一切都放在第一位,自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沈瑜白,可如今却将女儿陷入绝境。
她不是不知道沈清苑的野心,可却从不信她敢取人性命。
“都是我的错……”
“钰娘,别这样说。”白月吟心疼的抚摸她的脸颊:“与你何干,你是她的娘亲,怎会是你的错。”
这时,郑秋桑满身疲惫的走出。
“人已经没有大碍了,那兵器上都淬了毒,如今已经被清理干净,身体内的余毒,慢慢调理,沈家主母。”郑秋桑凝重的看着她:“那些人根本没有给瑜白活路,若不是今日大人前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清钰神情一滞,垂在腿边的手缓缓攥紧,眼底的恨意怒火迸发。
一把将白月吟推开,此时早已没了刚才柔弱的样子,白月吟伸着手,不知所措的目送她离开。
踏进房中,沈清钰才再一次流露出温柔的一面,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心疼。
“娘。”
苏满梨的一声娘落在沈清钰的耳中,她的身躯一震,惊喜的抬眼看去,苏满梨却面无表情的跪下。
“娘,求您还瑜白一个公道!”
沈清钰心凉了半截,将人托起,轻声说:“你不必为了这件事为难自己,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说,我也会去做,若是你心甘情愿唤我一声娘亲才好。”
苏满梨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沈清钰也不想逼她,静静的看了一会,便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