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人脸上浮现少许不悦,将人扶起:“十皇姑姑,都与你说过好多次了,在这里没有别人,你与我就是唯一的亲人,不必如此多礼。”
女子抬眸,看着眼前初具帝王气息的白玉珠,恍惚间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她还是襁褓中的婴孩呢,一晃时间过去的可真快啊。
“君臣有别,陛下也要习惯才是。”
白玉珠叹了口气:“是是是,十皇姑姑,说什么都是对的。”
放眼天下,能让皇帝如此敬畏的人,也就只有摄政王白月吟了,传言皇城二十五年前,先皇突然驾崩,皇女们纷纷争夺皇位,甚至保卫了皇帝的寝宫。
皇城中杀机四起,皇太女白月呈突发心疾猝与先皇塌前,太女妃抱着还在襁褓中的白玉珠狼狈逃出皇宫,找回了藏于民间的十皇女白月吟。
白月吟召集将士,杀回皇宫,将叛党一一击杀,将叛乱的皇女囚禁,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称帝时,她却竟怀中的婴儿举起。
“她,就是你们未来的帝王!”
众人以为她是野心勃勃时,她悉心教导白玉珠,以为她要垂帘听政时,她放手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己上朝,以为她要徇私舞弊时,她将自己的亲卫献出交于十岁的皇帝,以为她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时,她将兵权交给了十六岁的皇帝。
以为她要忍辱负重逼宫时,她竟在皇帝二十岁时要退位让贤,回到当初的封地当一个闲散王爷。
白玉珠连夜冲进摄政王府,声泪俱下恳请白月吟,这才勉强将其留了五年。
“皇帝,如今五年之期还有三个月,臣刚刚将需要交代的事情都写好了,您可以看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白月吟说着将册子递上,白玉珠将手背在身后迟迟没有动,凝神注视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皇帝。”白月吟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再遮掩:“这些年,臣遭受了多少非议都不重要了,就请陛下给臣一个体面的功成身退吧。”
“十皇姑姑,真要如此吗?”
白玉珠哽咽,上前握住了白月吟的手,沉声道:“十姑姑,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母皇去世后,母妃也跟着去了,你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啊……您真的要抛下我吗?”
白月吟虽心中不忍,仍是咬牙狠下心推开了她的手:“皇帝,为皇着位高权重,在权利的顶端自然是孤独的,从前我是你的助力,是保护你的盾,可如今不同往日了,未来我将是别人刺向你的剑,臣,这一生已然无愧皇姐,无愧母皇,我对得起这皇权,可我也有对不起的人……”
“姑姑,这天下有多少贵女……”
“陛下。”
白月吟打断了她,眼神笃定:“我心中只有她,这么多年,依旧如此,我已经对不起她了,若是见异思迁,那才真是罪该万死。”
白玉珠依旧不死心:“那便将她接来。”
白月吟无奈的笑了笑,看向仿佛一望无际的皇城,悠悠道:“二十五年我都不能将她带回,如今,我哪来的自负呢。”
“姑姑,朕退一步,你去,若是她依旧等你,两心相许,我便了允你,可若是她变了心,你就回来。”
白玉珠是固执的,白月吟知道现如今若是跟她对着说,估计就走不掉了,干脆先应允:“好。”
“当真?你同意了?”
白玉珠喜不胜收,白月吟点头,她才笑了出来。
“那好,您要去哪儿?总要告诉我吧。”
白月吟沉默片刻,几个字从她口中念出:“桃源村。”
这几日城镇中沸腾不已,听闻上京这次派来了大人物,甚至在城中修缮了一处府邸,说是要常住了。
众说纷纭,说是三品大员的,也有说是皇女的。
直到一行车队进城,众人哗然,竟是赫赫有名的摄政王亲临。
县令站在城门处,整个人都麻了,谁能想到这个小地方竟然会来这么一尊大佛……说是还要住下不走了,这以后跟在皇帝手边做事有什么区别,这可是被称为杀神的摄政王。
沈瑜白本也想凑个热闹,谁承想,就在前一夜被沈清钰叫回了沈家,一顿骂之后关进了祠堂,还很贴心的把苏满梨也叫过来了。
说是受罚,结果呢,吃喝不愁,除了不让出去,干什么都行。
沈瑜白天天在院内喊冤,苏满梨倒是自在,劝慰她正好可以歇一歇。
“梨儿啊,你说我什么也没做,这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嘛!”
苏满梨放下手中的女红,柔声道:“想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估计是有大事吧,看着样子不像是要囚禁你,更像是要保护你的样子。”
这几日她观察着院中的下人,竟是辛嬷嬷亲自在这里伺候着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辛嬷嬷更是每日都会亲自去厨房盯着。
沈清钰也是时不时就会来坐一坐,虽然沈瑜白每次都会和她针锋相对,可沈清钰还是雷打不动的来。
“好似……是不想让你见什么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