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宗曜会感觉到痛苦,那么其他人应该也一样,记忆混淆这种事,必定会难受。
张延却满不在乎,“是有一点,但原本的记忆又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东西,改了就改了,我更喜欢有你的记忆。”
魏纾无语凝噎,拿出手机点开那本小说,“你先看看这个吧。”
“什么?”张延笑着接过手机,低头看过去,嘴角笑容缓缓凝固,脸上逐渐浮现不可思议,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皱起眉头,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灵魂出窍般,目光虚无的望向魏纾:“这都是些什么啊…”
魏纾简短的说明事情原委,“所以现在就是需要你帮忙,半个月内你可能会有点倒霉,但蔺亦说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张延恍然大悟,“我就说记忆里的你有点奇怪,原来我遇见的一直是现在的你,两个世界来回穿梭也太累了,那个道士说还要半个月才能把材料聚齐是吧?你问问她有哪些缺的,我看能不能快点找齐。”
他又补充道:“其他几个人也觉醒记忆了吗?”
魏纾点头,张延眉间思忖。
“穿越需要能量的话用我一个人的就行了,不就半个月吗,我撑得住。”
混血青年一脸认真,深邃挺立的眉骨在柔柔日光下显得很温柔,他语气关切:“你可别找那几个,他们一旦帮了什么就要索取报酬的,到时候跟水蛭似的黏上来,你应付不了,所以只找我一个人就行了。”
魏纾犹豫的点点头,还是没把已经找了宗曜的事说出来,“那我明天就把木牌给你。”
张延乐开了花,觉得魏纾信任他,心里暖呼呼的,“好,现在我们一起去改名吧,我想有你陪着。”
魏纾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我还有实验报告要写,之后两天都要赶进度。”
张延遗憾,不甘心的问道:“要不我来帮你写?是哪个科目的?”
魏纾连连拒绝,好不容易送走张延,又回到咖啡厅,看着联系人发起愁,还有三个…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啊!
但蔺亦说了,木牌今晚就制作完成,越早给他们戴上越好,所以必须今天之内让他们同意。
魏纾拨通宗颢的电话,结果他正在扬州那边,得晚上八点才能回来。
想了想,她给许浑发了消息。
昨晚许浑刚从军队回家,凌晨两点还给她发了消息。
面容凌厉漂亮的青年从大门走进来时,魏纾险些没认出来。
原本冷白的皮肤变为小麦色,身体因高强度的训练变得愈发结实,就算身穿宽松的暗红色棒球服也掩盖不住近乎完美的身材。
更重要的是气质上的改变,许浑从前骄矜傲气,冷酷劲儿十足,现在却收敛很多,多了几分坚毅和凛冽。
他坐在魏纾面前,狭长的凤眼闪过细碎的喜悦,“我也正要找你,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魏纾抿唇笑笑,刚才张延也这么说。
“军队训练很辛苦吗?感觉你瘦了一些。”
许浑摇头,“我很开心,而且马上就要出任务了,这次回来是专门找你的。”
青年凌厉秀美的眉目沉静,仔细地盯着魏纾看,浓黑的眼珠令人有些琢磨不透,魏纾心里有些发毛,许浑突然轻轻笑起来:“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是关于你的。”
“后来我想了很久,父母祭日那两天你问了我一些问题,那时我并不清楚,但现在我明白了,之前我们有两次出去,你突然间睡过去,也是因为那件事吗?”
“包括齐庸对你的调查,他手臂突然出现的伤口,都和你有关,对吗?”
许浑姿态平和,锋利的眉眼含着轻微笑意,说话节奏不急不缓,却令魏纾呼吸艰难,她脸色有些难看,轻声回了一句:“是我。”
神韵流转的丹凤眸像骤然化开的冰雪,融化成潺潺春水,许浑勾着唇,笑意轻如一抹风:“谢谢你,魏纾,你当时很想救我吧,可惜哪怕是我亲自穿越回去也改变不了一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能有你陪着,我很幸运。”
“这两天我能察觉到记忆的改变,因为你的介入,那些暗沉的记忆都变得温柔了。”
向来又冷又拽的青年此刻语气温柔的像是要化掉,从前斜着眼居高临下看人的大少爷像只温驯的白犬,水润的黑色眼珠就那么看着魏纾,叫她心间一片酸软。
魏纾想起少年时期的许浑曾抱着她哭湿了整个肩膀,青年许浑此刻没有落泪,但更叫人无法拒绝。
青年漂亮的脸庞忽然凑近,俯身撑在桌面上,一双神气的丹凤眼弯弯,声音含笑:“可以摸摸我吗?就像你安慰十八岁的许浑一样。”
毛茸茸的脑袋垂下,黑色的发丝蓬松柔软,魏纾轻轻按上去,在他头上揉了揉,温热的触感顺着发根传来,许浑抬眸,专注的看女孩的脸。
“已经没关系了,现在你实现愿望了。”
魏纾的声音轻柔,收回手,却被青年抓住,许浑语气认真,“我觉得我还需要一点安慰,可以握着你的手吗?”
悲情的氛围瞬间冲散,魏纾无语的收回手,忍不住笑:“我是有正经事找你的。”
许浑遗憾的收回手,单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看魏纾,笑意慵懒:“你说。”
魏纾像之前一样把小说给许浑看了,然后简单说明停止穿越的方法。
许浑从小说带来的冲击中回神,一听这话瞬间双手双脚赞成,语气坚定不已:“可以,你明天把木牌给我吧,不过半个月是不是有些久?那道士还差什么材料,我来帮她找。”
他说着,面上思索:“既然小说写了四个人,那其他三个岂不是也觉醒记忆了?”
魏纾点头,忽然记起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叶荇吧?你和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许浑有一瞬间的怔愣,眉头拧紧:“你不说我都没记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总会下意识把他忽略掉,明明刚刚才看了这本小说。”
他努力回想修改之前的记忆,幸好时间没有隔得很久,他还能记起来,“其实我和叶荇之间的事情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在你没有介入的时间里,他也在拳场当打手,我和他打过几次,之后的发展跟你看到的差不多,因为生日宴会上的事,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有一次比赛我出手太重,他进了医院,当时我赔付了一千万,他伤养好之后就回学校了,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他仿佛还想起什么:“当时宗曜接手天煜会所,他也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