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父母死在爆炸中,什么都没剩下,下午两点到现在搜救队都在搜查遗物,希冀寻找到一丝一毫骸骨。
许浊要亲自去查看一遍,带他们回家。
“我也去。”许浑声调冷沉,有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你没有证,也不在军队里,没资格出任务,在家等着,我会把他们带回来。”
许浊说的冷酷,但看许浑摇摇欲坠的模样,还是软下声调:“许浑,你记住,这一切都是犯人的错,是他们害死了爸妈,就算他们都死在了爆炸里,我也会把剩下的据点清剿,给爸妈报仇。”
许浑默不作声,眼中空洞,坐回沙发上,脸色冰冷的像一尊雕塑。
许浊没再劝,跟着军装青年离开别墅,半个小时前热闹喧哗的大厅空寂的让人心惊。
许浑低着头,全身上下像是陷入黑色泥沼,眸中一片沉寂。
夜色冷然,稀稀落落的星子时不时闪耀,别墅外的花圃中,鲜艳的花绽放,微风吹拂间柔媚轻渺的舞动。
*
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床帘时,魏纾觉得心口喘不过气,握紧胸口的水滴吊坠,切口处镌刻了她的姓名和生日,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她长叹一口气,在傍晚许浑来接她和叶荇去宴会时,他的父母就已经在死在了下午两点的爆炸中,原来从她看到许浑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是注定的吗?
她想不明白,但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依旧得去上班。
机械的洗漱,收拾书包,拿上教案,和杨佳奈告别,魏纾出了寝室门。
刚走到校门口,还没打车,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出现在眼前,车门打开,许久不见的宗颢从里面出来。
银灰色的眼瞳清淡,他望向魏纾,声音清润动听,“小纾,好久不见。”
“我送你上班好吗?”
宗颢算准了时间,昨晚刚回西城,休息了没七小时,六点半就爬起来叫司机开车来西城校门口,就为了见一面魏纾。
不过…她看起来有些沉寂,是没休息好吗?
宗颢疑惑,但还是走近,淡薄的眼眸静静注视她:“发生什么事了?”
魏纾垂下眼,“没什么。”
唇边轻轻扯出一个微笑,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正好没打车,谢谢你。”
宗颢不自觉蹙起眉,银灰色瞳孔映出女孩强颜欢笑的模样,他静默下来,体贴的没说话,让她独自消化情绪。
第73章小青梅
原本想多和魏纾说些话,可现在她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宗颢不是为难人的性子,一路静默。
魏纾下车时,他降下车窗,银灰色的眼眸湛然,唇边笑意清淡:“如果有我帮的上忙的事,尽可以告诉我,现在的我们是朋友。”
垂下眼,魏纾神情平静,轻轻抿起唇朝宗颢道谢,随后慢慢走上楼。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宗颢升起车窗,车内仿佛残留一点她洗发水的味道,夏日清晨的明净与温柔。
一整天魏纾都陷在一种无能为力的情绪里,下课后她来到九启路盛辉集团外面,在清幽的咖啡店里坐下,透过玻璃望向对面高耸的大楼,车流如织,嘈杂又有序。
杨佳奈还有半个小时下班,魏纾在咖啡店等她。
世界猝然安静下来,她凝眸望着木质桌面,一圈圈年轮荡漾开来,似流水浸溺。
其实她并没有努力去救许浑的父母。
穿越太过惊世骇俗,她害怕被发现,因此畏手畏脚,尽管她努力了也不见得有成效,可无法否认的是,她默然旁观了生命的逝去。
魏纾沉下眉眼,也许她就是自私冷漠的一个人,分明可以多询问两句许浑父母的死因,分明可以提前通知少年许浑,但她什么都没做,仅有的两句问候不过是良心难安。
下次穿越,她该怎么面对许浑…愧疚和负罪感太过折磨人,她好像经常旁观许浑的崩溃。
夕阳下的玻璃闪耀五色光芒,一点点流转,跳跃,金光洒在城市上空,世界陷入明亮的寂静,一道专注灼人的视线叫魏纾若有所感,她迷惑抬头,和玻璃窗外的绿色眼眸对上,绚丽夺目的绿宝石幽静明丽,静静注视她,不知看了多久。
张延…魏纾有些迷茫,不过想到他是盛辉集团的总裁,又觉得很正常,他看了多久?
俊美贵气的青年身穿休闲的白色polo衫,他轻轻勾唇,迷惑人心的混血脸庞在光下显得梦幻不已,皮肤白皙得如奶油堆砌,脸颊上有一点粉红,红润的嘴唇饱满娇嫩,极为漂亮的一副皮囊。
他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缓步走进来,黑色卷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油画里花朵和白云做成的美人,充满了鲜活的香气,他坐在魏纾对面,翡翠般的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魏纾轻轻蜷缩起指尖,低头看手机,很想直接走掉,可杨佳奈还没下来。
“你好,很抱歉刚才看了你那么久,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不过我觉得,也许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男人靠在椅子上,健美高大的身体有些局促,他坐的并不端正,双腿自然放松,一手搭在桌面,一手放在膝盖上,骨节修长的手指间摆弄着手机,鹰隼般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魏纾身上。
“我叫张延,是盛辉集团的董事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魏纾捏紧手机,眉心轻轻蹙起,很快又松开,抬眸看向张延,气质冷峻的青年有种悠然自得的从容感,大权在握的掌控感,精致的混血面孔上含着清浅笑意,轻微挑眉时透出两分邪肆。
权力果然养人,四年前的张延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黑猫,现在却像只慵懒倦怠的黑豹。
凝眸盯了混血青年一会儿,魏纾淡然垂下眼,“我不认识你,没什么印象了,名字的话没必要,我在等人,很快就走了。”
幽深的绿眸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很冷淡的小姐呢…第一次见面时分明憋笑憋得脸都通红,第二次见面时她和宗颢待在一起,亦步亦趋,紧张局促。
第三次见面时却坐在咖啡店里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