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作弄,岂不成心叫人听见?
她心中恼怒,却又不知该如何惩治这个胆大妄为的梁上君子,思忖之间,那人却趁机揽着她跨坐了起来。
蓬勃的渴望清晰可辨,她顿时又羞又怕,清甜的语调也被沾染上几分暧昧喑哑:“你这混蛋,欺负人!”
丝丝缕缕的哭腔夹杂着几分委屈,在轻薄的垂幔间弥散开来;乌黑的长发散乱在胸前,裙摆半退露出白里透红的肌肤,一双泪眸又娇又嗔。
他不敢忤逆心上人,可绷紧的小腹又在时刻提醒他,肌肤之亲的欢愉是多么令人着迷。
“公主明鉴,眼下分明是陛下在仗势欺人。”这么一说,他也委屈了起来。
“皇后之位久不落定,朝中各方势力少不得明争暗斗,况且,历来历代陛下登基后都会早日成婚绵延子嗣,此乃稳固朝纲之本,我只是坦然相告而已,陛下怼不起那些老臣,偏要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不等他说完,元季瑶急忙制止:“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皇兄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
面面相对的二人,都露出无奈的神情。
静默片刻,还是易知舟先开口:“索姑娘身故,陛下心中哀伤,可帝王不可一日无妻,这个道理他应当明白。”
他修长的指节勾起元季瑶胸前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慢悠悠把玩起来:“退一步说,陛下总不能因自己情路坎坷,就见不得旁人成双入对吧。”
这一句,他说的哀怨又可怜,末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还泛起盈盈水光,就这么一瞬不瞬地对这她。
九公主心底瞬间涌出无限愧疚之情,易知舟三番两次上书恳请陛下赐婚,可元崇烨对这道折子置之不理长达一月之久,如此刻意的为难,她心知肚明,可又不好忤逆兄长。
但易知舟是她的爱人,她亦唯恐伤了他的心。
唉,真是风箱里的老鼠,左右为难了。
她轻叹一口气,秀丽的眉头微微一展,艳艳红的唇落在他光洁的脸颊上。
柔柔一吻,聊表慰藉吧。
某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顺势扣住她近在咫尺的娇颜,温柔抚摸起来:“好九儿,我不愿你夹在中间为难;况且,陛下终归会有想通的那一日,在赐婚圣旨颁布之前,我愿耐静待佳音。”
她未施粉黛的脸颊温润如玉,在干燥的指腹下渐渐镀上了一层绯红,好似重新上了一层樱花胭脂,看得他心下柔波荡漾:“只要九儿爱我盼我,名分早晚都会有。”
他这般谦卑,反倒叫她心疼不已,心中对皇兄的埋怨又多了一成。
她忍不住捧住他的俊脸,二人鼻尖相抵:“临渊,谢谢你如此宽宥,我,我发誓,此生非你不嫁。”
或许为了安抚爱人这颗赤诚谦卑的心,娇羞的九公主主动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薄纱垂幔勾勒出二人忘情痴缠的身影。
春情绵绵,暖暖烛光见证了满榻旖旎。
翌日。
盛夏光景盎然,宫内花红柳绿。
洛太后近日兴致高涨,常在御花园内设宴。
今日受邀前来的正是当朝大将军的母亲易夫人。
洛太后:“哀家听闻,柔嘉姑娘遇喜了?”
易夫人轻笑着点点头:“回禀太后娘娘,确有此事,只是如今月份尚浅,不便入宫。”
“无妨,哀家不拘那些个虚礼,你务必叫她好生养胎,待她顺利诞下麟儿,本宫还要亲自探望呢。”
洛太后对易家母子本就心怀感激之情,当初若非易知舟鼎力相助,她们母子三人也不可能有今日的风光;更何况,九儿与他情深意笃······
“易夫人,你我之间,种种恩情无需赘述,本宫只盼咱们好上加好。”说话间,洛太后虔诚地拍了拍易夫人的手背。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明镜一般。
太后身旁两位亲近的女官也都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
大将军与九公主这桩婚事,皇城内只怕无人不知了。
说到此处,洛太后忽而问起:“为何还不见九公主身影?”
今日易夫人前来喝茶叙话,洛太后自然要宣女儿前来做伴,可,一盏茶都凉了,人还没来?
许内官:“娘娘莫急,许是九公主晓得今日要见易夫人,梳妆打扮耽误了,奴婢这就去请。”
易夫人见状忙宽慰:“无妨,无妨,春困之日,年轻人难免贪睡。”
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言,可偏偏叫刚进门来的九公主听了个正着。
只见她脚步微微一顿,连带和一双精致小巧的耳朵都红透了。
洛贵妃难得板起脸来冲着女儿道:“不像话,反倒叫长辈等你?”
元季瑶穿了一身云霭紫的对襟襦裙,裙角缀满了细小的珍珠,走起路来步步生辉。
她与慈眉善目的易夫人一眼,易家母子二人眉眼极为相似,令她越发羞怯得不敢对视:“还请母后与易夫人见谅,九儿失礼了。”
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已经将那个混蛋咒骂了一百次。昨夜说好了就一次,她允了;可他偏偏言而无信,一次之后又一次,缠得她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她不敢唤人抬水伺候,某人只好又翻出去偷偷摸摸取水进来替二人洗漱。
一通折腾之后,天都亮了。
她才睡了半个时辰,就被青柑、松萝叫起来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