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闫松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既无尚公主的心思,就尽早寻个机会向太子殿下解释清楚。''
易知舟点点头。
''或者,''闫松鹤心头灵光乍现,又不正经起来:''都城这么多名门闺秀,你赶紧定下亲事,有些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易知舟见他笑容狭促得紧,轻蔑一眼:''姻缘怎能儿戏。''
闫松鹤难得见他提起姻缘,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临渊啊,你我相识多年,你倒是说说看,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早年易知舟在陇西,也有不少女子明里暗里送秋波,只是他为人正直,整日混迹在军营马厩里,姑娘们没有机会靠近,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小侯爷身份尊贵,定是要回都城娶高门贵女的。
''你到都城都半年多了,难道就没有一桩合适的姻缘?''闫松鹤一边说一边摇头,反正他是不信的。
易知舟拾阶而下,口气揶揄:''你别只顾说我,自己云游多年,归来却还是孑然一身?''
果然,此言一出,喋喋不休的闫松鹤立即噤声。
*
翌日晨起,清风裹挟着细雨,一滴一滴落在光洁的瓦檐上。
细细密密的雨帘将整座宫殿都笼罩起来。
''喵呜,喵呜。''
小鱼儿趴在半开的雕花窗扇边,懵懂地望着窗外漫无边际的雨丝。
青柑连忙将小鱼儿抱起来:''小祖宗呀下雨了,赶快回来。''
寝殿内的九公主枯坐在玫瑰椅上,三千青丝柔顺地铺散在脑后,衬得她一张脸越发白嫩。
''九公主,雨势不小,今日怕是练不成了。''青柑将榻上的骑装收起来。
松萝净了手,来替公主挽发:
''那不正好,公主一连多日骑马实在辛苦,不如就趁着雨天好好歇一歇。''
语落,松萝俯身在元季瑶耳边小声询问:
''殿下,那个···地方还疼不疼?''
元季瑶略有尬色,摇了摇头:''不疼了。''
初学骑马,最难过的其实是皮肉关,马鞍虽然光滑,可坐在上头颠簸久了,难免会磨破肌肤,尤其是细皮嫩肉的腿根处。
松萝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嘀咕起来:''看来太医院的药膏还是很奏效的。''
元季瑶点点头,面色松快了几分:''难为你细心,还知道提前准备这个。''
松萝连忙摇摇头:''不是奴婢,是易大人提醒的,他说初学骑马都会不适应,所以让奴婢去太医院取这名叫青琥珀的膏药。''
松萝一边说,一边将乌黑的发丝挽成圆髻,语气略有几分愧疚:''奴婢没骑过马,实在也分不清哪种药才对症。''
语落,元季瑶心里又酸又甜,腿心被磨破的酸楚实在难以启齿,她从小到大何时吃过这种苦?
但,但某些人心思细腻,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思及此,她忍不住朝外头张望起来,嫩生生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这雨何时能停啊?''
可千万别耽误易大人教我骑马······
第19章少女心事
这一日小雨连绵,易柔嘉难得睡了个懒觉。
昨日宴客实在辛苦,她生平头一次体会脸快笑僵的感觉,看来,交际应酬也不是易事。
小姑娘换了衣裳,梳了发髻,吃了一碗芸豆甜汤,又恢复了往日活力十足的样子。
她本来想去佛堂陪母亲一起诵经,可一转头,看见了廊檐下的兄长。一身天青色云岭锦绣长袍,闲适又安静。
''哥哥?''这个时辰,他怎么还在家?
''赖床了?''易知舟语气闲散,缓缓走近。
易柔嘉:''你今日怎么······''
易知舟看她一眼:''休沐。''
原来如此,易柔嘉轻快的点点头,雨天待在家里无趣,于是小丫头灵机一动:''哥哥,今日难得你休沐,不如···咱们出门逛逛呀?''
易知舟看了看廊檐外的噼里啪啦的雨幕:''你确定?''
柔嘉笃定地点点头:''这些年,闫大哥不辞辛劳为我号脉看诊,如今我痊愈了,也该备些礼物聊表谢意才是······''
易知舟沉默不语,目光堪堪落在妹妹脸上。
易柔嘉深怕哥哥误会,急忙解释道:''再说,昨日闫夫人亲自上门为我簪礼,作为晚辈,我岂不更应该登门道谢。''
她努力藏起自己的小心思,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片刻后,易知舟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柔嘉压抑住内心的悸动,抿唇望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