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这样的考量,桀把人留了下来,嘴角弯弯不见丝毫真切:“好,我答应你。”总归这里是她说了算她的地盘,她就算反悔把人给弄死,也自然是可以的,至于死多少人还有这场瘟疫桀并不在意,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不会反省自身,偏偏把祸端引咎旁人的身上。
雪衫女子眸色清亮,颔首点头仿佛真的信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宫内给她开垦利一片花圃,女子把那个布袋里带来的种子种植在花圃内,不假于旁人之手每日不停的浇灌开垦研究,只是女子未曾透露师门,大抵是怕招来杀生之祸,熟悉一点的宫人叫她雪大夫。
种子脱落出枝桠,仅仅一月有余,但哀嚎声已经漫天遍野,隐隐有着向王宫蔓延到侵向,太医好奇从内检测到真的有可以治疗瘟疫的疗效,大喜过望。
一簇枝桠采收磨成粉,再根据女子口中叙述的配方熬成水,给予病患服用,发热渐渐退却,瘟疫地区渐渐减少。
由此,坊间再度传言,世人赞颂王宫内有一仙人,容颜如画,仙气飘飘,且奉行于神女降世普爱众人。
而桀的灾祸传言,也因为此湮息了一阵。
秦薄苏听到此,有些脸色惨白,唇瓣紧紧抿住,她已经不想知道结局了,空湉湉只是稍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没错,桀并未按照她所答应的那样放人离开或是跟她走。”
第97章古线(中)
“而雪大夫也没有再提及要带她走之事,她想让人心甘情愿的随她离开。”
桀开始试图圈住她的自由,她从未见过如此自由的女子,跟每个人都能和颜悦色嬉笑打闹,为一点吃食就觉得欣喜,甚至能够赢得所有人的好感,而那都是她毕生伪装蓄意戴上假面,才可以拥有的东西。
她有些嫉妒,说不清是嫉妒雪大夫还是嫉妒那些可以安然靠近女子的人。
奏折批的叫人心烦,桀负手走向后花园住人的院落,王宫后花园在放纸鸢,从一方四角探头而出,空中形成一个黑点,院落传来银铃的笑声,是她安排的服侍宫女,而那女子却悠悠的品着香茗,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在旁的地方她们可没这么大胆,而她只是朝她一笑,另外一只挥挥手让宫女下去。
宫女见王没有追责的意思,才暗吐一口气拍拍胸脯退下。
桀看向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落座在一侧。
她开口,半只手拖着腮,另外一只手推去已经倒好的茶:“今晚吃什么。”
用她的茶,来招呼她自己,女子倒是毫不客气,桀挑眉看向她,品上一口还不错:“你想吃什么。”
她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那还是很多的,酪姜,酥山,炙肉,蟹粉酥,玫瑰甜酒。。。”毫不客气的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
她今日没有带掩盖住脸的纺纱,就算是一分钟。肌肤赛雪,樱唇琼鼻,而眸色水波盈盈之态,桀从未看过如此灵动朝气的女子,不像她,总是死气沉沉如潭水,她没有问过她姓甚名谁,也没有问过她师承何处,她担心自己做坏事。
桀敛眸,轻应她:“好。”说罢便要起身。
女子见她要走,扯住袖子哎呀一声,桀垂目看她:“不是要用膳吗。”
她仰着头,灵动的眼神却闪过一抹狡黠:“腿软走不动了,昨天你给我下的药太猛了药效没退,我还没解完。”
桀沉默,这种事情她以为她不知情,或是就算知道但不会当面提起,毕竟不磊落,她想不到别的办法留住她,却没想到女子干脆直接摆在了台面上轻飘飘的提起,她原本以为她会憎恶她,可却并没有,桀心虚了那么一下,错开视线:“是你吃的太多。”她只是下了一点软筋散,在每份里面,不料她竟然全都吃了,她示意宫人搀扶她。
宫人大气不敢出,能在新王面前跑马还完好无损的,仅有她一个。
女子昂着头,却丝毫不撒手。
桀眉眼沾染着些许无奈:“那你要怎样。”
女子目的得逞,嘻嘻笑着端腔:“走不动了,要不然王上干脆抱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