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翻开几页,上面皆画的是女生的身影,每次都不一样,唯一一样的就是她们都是模糊的脸。
段清聿捏着页纸,看着这一页,没有翻动。
这是他画的,之前不知多少次梦魇醒来,无论做了多少个梦,里面都有这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那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没有在梦过这个女子…
那次海上舞会之后。
段清聿将本子合上,眼眸幽沉,从现在开始他也不需要用这个本子来记录,更不会做梦了。
“不要…救我…”
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声音,像是在呼救。
段清聿向旁边看去,顿了片刻,直到里面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他这才起身。
拉开帘子后,床上的人儿蜷缩在床头,手紧紧的拽住床单,双眼紧闭,眉头也皱成了一团,肌肤白皙若冷瓷,呼吸极轻,就像被梦魇给困住了,下一秒就要消散。
那手腕纤细脆弱得可怜,还有那被包扎住的指尖,人都说十指连心,她那时得多痛…
段清聿抬起手,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擦拭掉她眼尾落下的几滴泪珠,烫的手缩了缩。
而刚握住的刹那就被人给反握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不松手。
“段清聿…”床上的人儿轻声叫着。
“嗯,我在。”段清聿清冽的嗓音带着些许轻哄的意味。
面前人眉头似乎平了下来,可没过多久,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
段清聿见不对,沉声唤道:“纪雪礼,醒醒。”
那几声宛如将她出走的魂魄给喊了回来,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眸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和惊慌失措。
眼神空荡,定定的看向某处,随后才慢慢移在旁边人的身上。
“梦见什么了。”段清聿将她轻轻扶了起来,看着她。
纪雪礼还紧紧握着他的手,似乎有些没缓过来:“我梦见,你死了。
“我怎么死的。”段清聿来了些兴致,望着她。
“你把我推了出来,然后车爆炸了…”那场面仿佛还在眼前上演,爆炸的耳鸣声还挥之不去。
看她这样,应该是被司机的死给吓到了,毕竟第一次真实看见人在面前死亡,段清聿声音轻飘飘:“这个梦里我还是好人啊。”
“祸害遗千年,你不会死的。”她知道他是纸片人,可就算是纸片人生死还是不能太过随意。
这句熟悉的话,段清聿轻笑了一声:“两个祸害啊,容易自相残杀。”
“不不不,应该是相亲相爱。”纪雪礼摇头打断。
要真是自相残杀,那她还攻略干什么,直接跑路。
“相亲相爱…”段清聿看了眼他们握着的手,低声重复道。
“嗯嗯,不过你打算怎么安置司机…”纪雪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