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继舒在楼下磨蹭得太久,他抽完烟吹风的那会儿功夫,晏边已经把东西收拾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楼扔个垃圾。
alpha不太享受长时间洗澡这项活动,而且他有事梗在心口,巴不得越早解决越好,很快就洗漱过后从浴室里出来。
温继舒黑色的短发沾上了几滴水渍,在灯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水珠顺着他的腰际流落至匿迹,居家服还未来得及扣上扣子,半敞开来,轮廓分明的腹肌携着人鱼线在明暗交界处若隐若现。
他的眉毛从始至终没有舒缓过,过于焦虑而又不能抽烟,温继舒只好把笔记本电脑带进卧室做历年的法考真题。
他的精神紧绷到一种程度,做题效率奇高,基本上勾完题干秒选答案。
烦。
很烦。
有些题目左弯右绕,看得温继舒脑子里的线也在打结,他深吸一口气,又打开了某裁判文书网的网页搜索案例。
晏边大扫除后洗澡的这段时间,温老师甚至已经在着手给学生布置下次上课的随堂作业,一个下手没轻没重就多划了几道题目。
手上不做点什么就焦虑,一焦虑就对自己的工作下手。
温老师今天也是当之无愧的劳模。
在温继舒打开n个网页,又关掉了n个窗口之后,卧室的门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响。
晏边推门走了进来。
要来了。
温继舒喉头微微滚动,鼻翼间传出视死如归的一道呼吸,放在触摸板上的手指都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在工作吗?”
晏边挑了挑眉,嘴唇稍稍抿起。
温继舒睁眼说瞎话:“刚才处理了一下案子的后续,现在已经忙完了。”
“哦,这样啊。”晏边点点头。
下一刻,他掀开被子上床,躺在了温继舒的旁边。
温继舒不解地皱眉。
不是说要谈事情吗?
可晏边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想睡觉啊……
“关一下灯。”
卧室灯的开关在温继舒那边,晏边依然像前几个夜晚一样招呼旁边的人。
温继舒叹了口气,不明白晏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依言照做。
头顶的灯熄灭后,室内只余下一片黑暗的寂静。
温继舒在黑漆漆的氛围里睁着眼睛,精神仍未松懈。
他在等。
等身边这个人开口。
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他放在被窝里的手也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就像是在等待上帝的终审。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
钟表声滴答滴答。
温继舒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每一秒都比上一刻更强烈。
“我之前说要和你谈谈……”
晏边带着困意的声音暴露在空气中,钳住了温继舒的心脏。
“你呢,有想和我说的吗?”青年侧过了身,一双深邃的眼在黑暗中更添几分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