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纪不如他们一半大,个头不如他们的腰间高,剑术却完胜于他们,这背后的原因,当然是才能的悬殊。
他们引以为傲的剑术,他们赖以生存的价值,全被我轻而易举地否定了。
我从他们身上横跨过去,享受着众人的喝彩,面带微笑,颔离场。
是的,自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在自尊心破裂之时,绽放出的恐惧表情,没有东西比这更甜蜜了。”
攀到越高的位置上,就能让更多人战栗着向我低头。所以我要变强,强大到让整个英格兰的强者全都对我心怀恐惧,全都跪伏在我的面前。
——第一步,就从执掌国教大权开始吧。
当天,我就被座堂主任牧师提拔成了“司铎骑士”。
只有拥有爵位的神职人员才能享受这一殊荣,有权接受与古代骑士无异的严格训练。
在十五岁那年,我参与了“圣徒武装”的轮测试,成为了第一批“崇圣修女”。
我把握住了每一个能把握住的机会,所以才会在国教中晋升得无比顺利,还有资格入手最尖端的战斗装备——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是我变强的决心远胜他人。
国教的神职人员有数万之众,我打不过的只有十位左右,除掉那几个人以外,大部分成员都得听从我的命令。
虽然总有人对我的快升迁窃窃私语,我从未把他们的抱怨放在心上:我在国教取得的地位和权力,都是我应得的。
因为我是英国国教的顶尖战力,所以我才会拥有如今的权势。我为自己付出的血汗而骄傲。
我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人……
我明明是那么刻苦的人……
但是,为什么,今天的结局会是这样……
——克林克,你对“更强”的执念,难道比我更深吗?
提塔把昏迷不醒的克洛艾背在身后,和吕一航一起走出了湖心岛。
刚走到对岸的桥头,一辆银灰色的丰田卡罗拉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窗上贴着遮蔽夏季阳光的黑膜,看不清里边的景象。
吕一航感到一阵惶恐,难不成学校知道了自己闯的祸,来追究责任了?
按照瀛洲大学的校规,私下打架不见得会受到处分,但打出那么大阵仗,可不是能随便蒙混过关的,要是学生会成立一个委员会加以调查,那就万事皆休了。
“快上车,是来接我们的。”提塔伸出鞋尖,指了指车门,对吕一航喊道。
提塔从副驾驶座进入,吕一航坐上了后座,原来驾驶员正是柳芭,她戴着一副墨镜,身穿干练的白衬衣,颇有专业司机的架势。
吕一航之前从没见过这辆车,估计是柳芭刚刚租借过来的吧。
等到全员坐定,车辆平稳地开动了。克洛艾横躺在后座上,沉沉地睡着了。不知怎么,吕一航觉得这车人像像绑架团伙一样。
提塔端坐着闭目冥想,两只手牢牢地放在膝上,身上的哥特萝莉裙严整不乱。
严格来讲,她此役的消耗并不多,她守住了克洛艾的狂轰滥炸,等待克洛艾露出破绽后,最终一击制胜。
假如克洛艾不使用蓄力时间那么长的“大奇迹”,未必会这么快结束战斗呢……不,不对,克洛艾急于用最终杀招一决胜负,不也是“斗兽场”的压力诱导的结果吗?
从头到尾,克洛艾都没逃脱开提塔的战术。
德国人以4231阵型的攻势足球闻名天下,但提塔的防守反击当真有一手,倒像师承穆里尼奥。
卡罗拉开往东区,从人群最密的东门离开了学校。
都快放假了,离校的学生络绎不绝,他们的车子混在人流中驶出校门,没受门卫阻拦,也没引起半点疑心。
吕一航坐在后座,她把后脑勺枕在吕一航的大腿上,金色秀散乱不堪,她急急促促地喘息个不停,高耸的乳峰起起伏伏,从脖颈到脊背的汗水连成一片,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
望着克洛艾糟糕的睡容,吕一航有种想笑的感觉。难以想象她刚才的模样有多么倨傲不逊,更难想象她实质上有着胜过武装直升机的战斗力。
仔细一瞧,她真是个美少女。
如果说每个人的五官各有特色,那么克洛艾的特色就是“完美”,不光是陈列的位置完美,形状、大小无不完美。
柔顺的睫毛,高挺的琼鼻,丰润的嘴唇,今日去片场当女主角拍部电影,明日就能成为炙手可热的天后巨星。
人有千面。盛气凌人的国教修女,默默无闻的女大学生,性感大波的金女郎,谁才是真正的她?
驶出瀛洲大学周围的阻绝凡人认知的结界,马路上重新出现了熟悉的蓝色路牌,也出现了其他车辆。
吕一航有了回到外界的实感,可算松了一口气。
“我们要去哪?”吕一航问。
“把她杀了,然后找个地方抛尸。”提塔说出的内容让人毛骨悚然,可语气却云淡风轻,就像说“我们找家好店吃午餐”一样自然,“柳芭,能找座合适的荒山吗?”
柳芭双手不离方向盘,淡定地应和道:“当然没问题。”
吕一航被她们俩的话吓得大惊失色,以为误入了什么犯罪片的拍摄现场:“没必要杀了她吧,那个啥,人命关天……”
“敌人的命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