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会儿,池艾咬着筷尖儿,说:“我不过生日。”
裴宁端看过来,池艾笑笑:“身份证上的日期是假的,我不知道生日是什么时候。”
她还没记事起就被丢到了傅家,傅家从没给她庆祝过生日,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哪天出生的,只知道大概也是在夏天。
沾裴宁端的光,这是池艾第一次吃长寿面,以后就把今天的日子当生日来过貌似也不错。
“裴总,味道怎么样?”她期待地问。
裴宁端颔首:“很好。”
池艾扬起笑脸:“那就好。”
夜雨渐小。
再过一两个小时兴许天都要亮了。
裴宁端上楼,池艾跟在她身后,走哪儿追哪儿,像只粘人的猫。
到卧室门前,裴宁端转身,池艾马上规规矩矩地站好,“你要睡了?”
廊灯映着,她的身段出落得犹如水粉画,裴宁端到嘴边的“嗯”字没有吐出来。
见她不回答,池艾不死心地问:“真的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裴宁端心情没由来地放松,点点头,“不能。”说着背倚上墙,抱臂等着,看她还能整些什么花样。
果然,一到这时候池艾的脑袋就灵光得过分,“我这么辛苦赶回来,还给你做了面,这点小请求都不可以吗?”
明明是她自己要回来,明明是她自己喊饿,这会儿居然道德绑架卖上惨了。
裴宁端敛眸,眼中掠过一丝笑,没叫池艾发现。
“我也是关心你,这都过去几天了还贴着敷贴,应该很严重吧,万一发炎了呢?”
池艾嘴皮子开合,一套接一套:“上回我脸上刮破了都请了江医生,你去医院看过了没?要不明天让江医生再来一趟吧……”
“哒”一下,裴宁端开了门。
池艾噤声。
裴宁端转过身,寡淡地说:“进来。”
裴宁端手上的伤的确好得差不多了,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从痂痕长度来看,她拿刀子往自己手背上喇过去时多少沾点疯。
池艾拿了张新的敷贴过来。
裴宁端坐在桌边伸出手,示意池艾把敷贴交给她,她自己贴就行。
池艾迟疑一秒,把手握了过来。
“……”
裴宁端看着两人贴合的手,冷静道:“敷贴。”
池艾如梦初醒:“哦!”连忙把手收回去。
裴宁端手心随之空了下。
“你自己弄会不会不太方便?”
“给我。”
池艾将信将疑地把敷贴递过去。
交递时,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裴宁端的手指,注意力就被吸引去一部分。
她们俩的身形、身高都很相近,但手掌却不一样。
池艾的手指长而匀称,不过分纤细,而裴宁端的手就和她本人一样,修长苍白、骨节分明,透着冷感。
裴宁端的美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这一点池艾十多岁时就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她在面对裴宁端时仍会感慨:怎么会有人连贴个创口贴动作都这么好看啊?
旁观在桌边,池艾奇奇怪怪地想,这也算是新鲜感的一部分吗?
裴宁端贴好伤口一抬头,就见池艾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一脸神游。
“池艾。”
池艾应了声,回过神,“怎么了?”
裴宁端还算淡定地提醒她:“你该回去睡觉了。”
再不回去,天真该亮了。
她以为池艾还会磨蹭,做好了要装冷脸的准备,但没想到池艾“噢”了一声,非常乖地把桌上的药箱收拾了,临走前还很正式地说了声:“再见。”
门关上,卧室又陷入安静,裴宁端在桌边一个人坐了许久,轻轻收握了下自己手-
池艾只跟剧组请了一天的假,最迟当天晚上就得回去。
连夜赶的红眼航班,又淋了雨,凌晨四点多才睡小,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中午。
醒来后她原想找裴宁端再聊聊有关饥渴症的事的,没想到别墅里来了客人,对方当场和她在二楼过廊转角碰了个面对面。
池艾僵硬地问了声好:“裴总好。”
长裙摇曳的裴清默挑着眉,“你是小瑾剧组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