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阳没等来那个能陪自己出去玩、还能给自己拍拍照的人,倒是等来了一位大忽悠师。
这天下午,夏奕阳正在店里摸鱼时,忽然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挡住了头顶的光。
“你上班时间玩手机,不怕被老板抓到扣工资?”
夏奕阳宛如上课时被抓到玩手机的高中生,条件反射地把手机往袖子里一塞,抬头看向前方。
待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后,夏奕阳瞬间扬起一个惊喜的笑容,从桌前跳了起来。
“覃哥!”夏奕阳开心极了,“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玩呀。”覃早早笑眯眯地拖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今日他把头上的脏辫扎成一束大马尾,身上穿了一件破洞设计的t恤和拖地长裤,这身装扮让他看上去不像是神棍,倒像是rapper。
说不出为什么,夏奕阳就是特别喜欢他,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一股世外高人的神秘劲儿,说话做事都非常有趣。最主要的是,覃早早用塔罗牌成功“预言”了文森的欺骗,夏奕阳更敬佩他了!
少年热情地招呼他:“覃哥你坐下等我一会儿,我去后厨给你盛一碗冰粉!”
“小朋友真上道!”覃早早秉着不吃白不吃的精神,厚颜无耻地报菜名,“多给哥加点水果哈,冰激凌也给哥挖一球大的。”
他话音刚落,一只手掌忽然从天而降,重重压在他肩膀上,还用力拍了两下:“这位顾客,扫码下单,先交钱再落座。”
“卧槽!”覃早早捂着受伤的肩膀回身看,“盛凛,你到底有没有点儿朋友爱了?以咱俩的关系,吃你一碗冰粉还要钱?”
男人根本没搭理他,另一只手稳稳端着一碗甜豆花放在桌上,又推到了夏奕阳面前,扬了扬下巴:“吃吧。”
覃早早伸长脖子看过去,摆在少年面前的那碗豆花嫩生生的,上面盖了熬煮得耙烂的红豆,再淋上新鲜手打的抹茶酱……白的红的绿的,配色赏心悦目,看得覃早早食指大动。
“我不吃冰粉了!”覃早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这是什么?我也要来一碗!”
夏奕阳回答:“这是豆花呀,哥你要是想吃,我分你一半?”
他很大方地从旁边的竹笼里抽出两副一次性勺子,刚要递过去,就被盛凛拦下了。
“夏奕阳,你吃你的,不用搭理他。”盛凛说完,又转向覃早早,“这一碗是我们店里还没上市的新品,还在内部品尝调整阶段,不对外售卖。”
“不~对~外~售~卖~”覃早早撇撇嘴,“一碗豆花而已,谁稀罕似的。”
说是这么说,但覃早早盯着夏奕阳一口一口地吃那一碗抹茶红豆冰豆花,还是被馋得口水滴答。
……这小孩儿,咋吃什么都这么香呢?
夏奕阳的吃相很规矩,一手扶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冰豆花送到唇边,轻轻一吮便化在舌尖上;红豆是盛凛一早起来熬的,颇为费功夫,为了防止糊底,要一边熬一边搅拌,百炼出沙的同时还保持了红豆本身的颗粒感;抹茶酱更讲究手法,五十度温水化开抹茶粉,用专用器具快速抽打,才能形成这种醇厚又不失清爽的苦味。
夏奕阳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摇头晃脑。
真是个小馋猫。
“很喜欢?”盛凛问。
“喜欢喜欢!”少年猛猛点头,“老板,这个打算什么时候上架啊?我到时候再把菜单改一改!”
“再说吧。”盛凛没给个准确时间,“红豆沙做起来太费事了。”
旁边的覃早早直翻白眼,心想,第一次见有人觉得赚别人口袋里的钞票太费事的。要真这么费事的话,怎么做给夏奕阳吃就不费事了?
“我点完了。”覃早早把手机翻转给盛凛看,催他,“冰粉豆花双拼加冰激凌,大老板,快去给我做吧!”
盛凛这才起身离开。
展示架上的冰粉刚好用完了,盛凛要去后厨取一桶新的,一来一去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他端着一碗大号甜品回来时,就见到夏奕阳凑到覃早早身边,俩人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覃早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颗圆润、透亮的水晶球,水晶球没有一丝杂质,在他的掌心中灵活的滚动着。
青年本就极高、极瘦,两只手也比寻常人宽大许多,十根骨节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颗水晶球,动作没有一丝卡顿,看起来倒是挺赏心悦目的,还给他增添了一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盛凛担心他胡说八道,把那一大碗冰粉嘭一声放到两人中央,隔开了他们。
“你俩鬼鬼祟祟地嘀咕什么呢?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覃早早还没开口,夏奕阳先紧张起来:“嘘,老板你谨言慎行,哪有鬼鬼祟祟?覃哥在给我展示他新请的法器呢。”
盛凛蹙眉:“……法器?就这个大玻璃球?”
“什么大玻璃球,这是水晶?水晶!”覃早早不屑冷哼,“我和你这种凡夫俗子没有话讲。这可是我花了两万块特地从意大利购入的,传承至1547年的欧洲灵媒世家……”
“你等等。”盛凛打断他,“两万块钱从意大利买了个水晶球?你确定这不是义乌货?你如果被诈骗了,我刚好认识一位派出所民警同志。”
“怎么可能是义乌货!”覃早早怒言,“这可是有国际物流发货记录的。”
盛凛一字一顿的重复:“国际物流发货记录?你到底在哪里买的它?”
“淘宝呀。”覃早早语气飘飘然,“当时我正在网页上浏览它,刚一点开链接,我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隔着手机屏幕震慑到我,与我的灵魂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股能量波动非常大,当时我卧室的吸顶灯都闪烁了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