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梦萦被急剧升腾的恐惧感包围了,她的脑袋几乎就要炸开。
她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微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坐,坐!”吴昱辉无视施梦萦此刻甚至可以用凶狠来形容的表情,显得很镇定,“东西你也看到了,我说过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我们好好谈谈吧。”
施梦萦恶狠狠地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她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也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吴昱辉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他抓了一小把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手机还被施梦萦紧紧攥在手中。
默默无语地站了近三分钟,看着吴昱辉慢悠悠把手里的十几颗瓜子吃完,施梦萦终于平静到足以说出话来。
她慢慢坐下,随手把吴昱辉的手机放到桌上。
“对,对,这样我们才可以好好谈嘛。”吴昱辉满脸带着欠揍的笑容。
“这些照片你从哪里弄来的?”
“大学时候,在室友那里看到的。”吴昱辉迅回答。
施梦萦紧蹙眉头:“那你室友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照片的?”
“嘿嘿,这个嘛……”吴昱辉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本想尽量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可相由心生,他此刻心头所想,使他的神情逐渐变得猥琐,“这些照片就是他拍的呀!施小姐,你的处女膜就是我室友捅破的。虽说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可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小子鸡巴大不大?你被搞得爽不爽?”
施梦萦顾不得去理会吴昱辉满嘴的荤话——当然这要感谢徐芃这些时间对她
的“培训”——她更关心的,是吴昱辉所说的室友。
“你室友是谁?夏茂国?钱文舟?马军?孙翔?还是李龙波?”
这五个男生的名字,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刻骨铭心。
就是这五个男生,那晚带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施梦萦去了通宵影院。
夺去她处女身的人,一定就在这五个人中。
至少两人,说不定更多……
这五个名字曾经无数次在施梦萦脑海中流过,因为全无头绪,所以他们五个在她心中基本全都是曾强奸过她的人,在他们身上,凝聚了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仇恨。
吴昱辉莫测高深地笑,一言不。施梦萦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照理说,以吴昱辉毕业的年份而言,夏茂国和钱文舟这两个高年级学长最有嫌疑。
2oo7年时,他们和吴昱辉一样,都在读大四。
另三个和施梦萦同届。
既然吴昱辉说那人是他室友,当然以夏、钱两人的可能性最大。
可要命的是,施梦萦那一届新生入校时,恰逢中宁工商大学新学生宿舍落成。
这批新宿舍的条件比老校区的旧宿舍好很多,而且数量充裕,在安排全部应届新生入住之余,仍有大量空床位。
于是,这些空位就留给了有意从旧宿舍搬出来的高年级学生。
由于新旧宿舍的住宿费高低有别,因此不是每个高年级生都选择搬家。
这就造成很多不同学院、不同专业的高年级生凑到一起成为了室友,还有一些甚至和新生混住。
所以,另外三个男生也不无嫌疑。
施梦萦的悲哀就在这里,嫌疑人有五个之多。
当年是一头雾水,现在已经有了“室友”这个线索,还是没能排除掉哪怕一个嫌疑人。
“你告诉我他是谁!”施梦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力之猛,甚至连搁在桌上的吴昱辉的手机都跳了一下。
她的叫声很尖锐,几乎就要破了音。
因为自幼练习民歌,施梦萦的嗓音本就高亢嘹亮,这一声叫出来,因为情绪过分激动,更显得声嘶力竭。
“这个,我们等会再说。你觉得我找你来,给你看这些照片,就是为了告诉你当年那人是谁吗?”吴昱辉有筹码在手,所以完全不急,显得特别从容。
“那你想干嘛?”施梦萦强行按捺下焦灼的心情。
虽然她只关心那人是谁,但也明白能不能得到答案,完全取决于吴昱辉是否肯开口,所以只能顺着他的口风说话。
吴昱辉搓了搓手,扬起头,看上去,他终于认真起来了。
“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这种照片一共有多少张?”
被他这一提醒,施梦萦意识到这果然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当年那人用匿名的手机号给自己了五张照片,今天吴昱辉又拿出一张明显是同时拍摄,但自己过去没见过的照片。
天哪!
那人究竟拍了多少照片?
更关键的是,他到底把这些照片给了多少人?又给了多少张?
“有……多少张?”这个问题太严重,施梦萦慌张起来,愤怒和咄咄逼人一下子消失无踪,连嗓门都小了很多。
“先把手机还我吧……”吴昱辉指了指施梦萦手边,见她犹豫,又补充了一句,“跟你说过,手机里的照片只是为了方便给你看才拷进去的,原始照片都在我电脑里。你不还我手机,甚至把它砸了都没有卵用。我们还是友好一些,既然我约你出来说这个事,就表示我很有诚意。我们可以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