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秦昱踩着满地冰碴登上城楼,望见二十里外烽火连营。
“明日此时,”他解下貂裘扔给亲卫,朝下大声吼道:
“将士们随本王在刺史府喝羊汤!”
城下摇旗呐喊一片壮观,黑底红字画着蟒纹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晋”字。
二月春风未至,玄甲军已卷过八百里雪原。
赵听寒被晋王任命,率三千轻骑昼伏夜出,沿着冰封的平江直插幽州腹地。
当朝廷的八百里加急还在泥泞官道颠簸时。
幽州粮仓的熊熊火光已映红半边夜空。
“报——潼水关守将闭门不出!”
探马跪在帐前时,秦昱正用匕首削着烤羊腿。
赵听寒忽然抓起案上舆图,垂首抱拳:“王爷!给属下五百死士,今夜子时”
“好,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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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在四月初三的雨夜炸响。
潼水关南门的火把突然尽灭,守军慌乱中朝浮桥放箭。
却不知赵听寒领着五百壮士正攀着北崖湿滑的藤蔓。
当第一声惨叫划破雨幕,晋王的帅旗已插上潼水关箭楼。
七月流火,玉门城外三十里黄沙地突然腾起黑烟。
朝廷十万大军列阵未毕,就见沙暴中冲出连环铁骑。
赵听寒的执刀削断三杆将旗,血雾里传来他嘶哑的吼声:
“玄甲军!凿穿!”
赵听寒第一个冲进城墙缺口,陌刀劈开三重铁甲,却在第四层锁子甲前崩断。
他扔了刀柄,抽出腰间短剑捅进敌将咽喉时,发现剑刃已卷成锯齿。
戌时三刻,府衙方向突然窜起狼烟。
“玄甲所属,寸草不留。”
赵听寒的刀光掠过城门吏咽喉时,温热鲜血在雪地上蒸起白雾。
当他踩着尸体跃上鼓楼,又一座府城的青铜钟发出垂死的嗡鸣。
待到沧江汛期,太子的龙骧卫已在南岸筑起三重壁垒。
赵听寒抚摸着新铸的寒铁锁链,忽然挥刀斩断桅杆绳索。
“明日寅时东南风起,”他对着惊惶的工匠冷笑:
“把这些铁索泡进火油。”
黎明前的江面,漂浮着诡异幽蓝,连环战船在浓雾中如同巨兽脊背。
太子秦越和主帅钱大将军两人站在楼船鹳首。
看着晋军战船突然燃起冲天烈焰,秦越低声笑出了声。
“呵---”
秦越看着这一幕才了解,那一封封如雪花般飞进皇宫的急报,并不是夸大其词。
如果再拦不住,打进中原只需要两个月。
原来秦昱从离京去封地的那天起,就已然开始做了今日的准备。
整整五年半,狼子野心。
燃烧的锁链已缠住龙骧卫旗帜,晋王的士兵踏着灼热的铁索飞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