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死本官了!快,拿瓶活血膏来。”
“大人您怎么了?”
“定国侯那匹夫差点没把本官的肩膀拍断粗蛮!无礼!”
赵听寒听到这句,蓦地轻讽了一声。
“嗤--”
官道上几人携伴而来,低声交谈着。
一抬头,看见“虎背蜂腰螳螂腿”的大将军,正迈着慢悠悠的步伐,从兵部方向走过来。
在对上那张看了几个月的冷面,几人立刻上前见礼。
他们还不知道大将军已经辞了官,和平时一样恭敬地行礼问安。
但今天的大将军出乎意料地散去了一身冰冷,竟对他们轻笑着闲谈了几句。
几人除了震惊,就只剩下惊悚了。
生怕这位手握兵权、位高权重的定国侯是憋着什么阴暗心思。
不然好端端的这么和蔼可亲是为何?
赵听寒没看几个同僚的脸色五彩缤纷,带着温和的笑脸就走了。
不过就算他瞥见了几人的反应,大约也只觉得好笑。
他若要出手,还用得着先对一个注定要死的人笑?
做死士的那些年,赵听寒掌握了朝中多少人的阴私。
做了将军的几个月来,他在酒楼包间隔壁、府邸屋顶
各个角落听了个遍:
“可谓是赵侯一笑,生死难料”
“你敢和他玩笑?不怕半夜暴毙?”
“……钱侍郎喝多了,调侃了那个女人一嘴…结果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赵侯动的手…”
“谁不知道钱侍郎泡肿的尸体,舌头都被割了…”
“还有户部那个…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皇上明着偏袒,况且找不到任何证据…”
“许是前太子党的人散播的如今谁不知道那人是当初的死士营的头领”
“他当真内力雄浑到一巴掌能把习武之人的心肝脾肺都震碎?”
“---五岁就进死士营,最后选出一百人。任务次次都能全身而退的,统共就三人。这三人中属他刺杀最强,骨头最硬,所以成了头领”
赵听寒在跟着秦昱起兵时,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听过太多表面恭维、畏惧,背后将他的荣辱扒个干净,略带嘲讽的、高高在上的话。
出身大家士族的官员,从小诗书礼仪乐骑射样样精通,背后是根深的家族靠背。
只有他,比平民学子考上来的官员出身还差。
甚至能用贱命一条来形容。
好在赵听寒自小心性强大,坦然接受一切,无欲无求。
只要达成目的,其他什么都不用在意,包括性命--
这是死士训练刻进骨子里的反应。
只有在面对楚阿娇时,他才会感觉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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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彩霞落下,春风带起暖意。
眉梢眼角都带着荡漾的赵听寒,迫不及待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