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手握砍刀的村民说:“老村长,您怎么来了?”他是这群人里长得最高最壮的。
“铁牛,你为什么不听话!”老村长躺在门板上,挥手让人把门板放下,然后被人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
“可是您的病要治,”铁牛低着头闷声说,“俺只要他们的马,将马卖了,就有银子给您治病了。”
“我从小教你们做人做事,没叫你们咳咳咳……”老村长一时怒火攻心,又半偻着身体咳了好一会。
“老村长,您别急,俺们不抢他们的马了!”铁牛慌忙说。
老村长大口喘着气:“我、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几年前挖出来的银坨子,你没拿去换钱?”
“银楼的掌柜说俺们的银坨子不纯,最多只值三钱银子,”铁牛咬牙切齿地说,“三钱银子连给您抓药都不够,又怎么给水生他们治病。”
“唉,”老村长长叹一声,“罢了,老夫命该如此……”他话没说完,人就差点昏过去,那些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放回门板上,抬着匆匆忙忙就跑了。
燕惜妤看着他们离开,转身把手里的大刀又塞回到佟槿方的手里,脸上充满了期待地看着他:“你给我诊过脉没有?我这病该如何治?”
一句话,把佟槿方问得哑口无言。
燕惜妤一看他这表情,就笑了:“我断气的这段时间里,你没给我诊过脉?”
“是因为……三姐她初时不许我碰你,”佟槿方硬着头皮说,“我也……不敢。”
“为什么不敢?”燕惜妤问他。
佟槿方低着头,往旁边走了几走,显然他也觉得自己理亏,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欺骗了燕惜妤。
燕惜妤跟着他走到树下:“说说吧,你为什么不敢?”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小神医,”佟槿方低着头闷闷地说,“我可能治不好你,我也没治过离魂症。”
“我知道啊,”燕惜妤轻描淡写地开口。
佟槿方先是一顿,然后猛地抬起头看着她,语气满是怀疑:“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等燕惜妤开口,他又抢着说:“难不成你又是从我同你说的话中猜出来的?”
一次两次能猜出来,总不可能三次四次,次次都是猜出来的吧?
“还真是,”燕惜妤笑眯眯地点头,“就是你自己在话里提前告诉了我。”
“不可能!”佟槿方立即反驳道,“我没说过和我医术有关的话语。”
“说得这么绝对啊,”燕惜妤笑着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说过你在街上当了十年乞丐?”
“是提过,”佟槿方点头,“但这句话和我的医术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就大了,”燕惜妤有点好笑地说,“你当了十年的乞丐,现在你也才十六七岁,我就想问你,六岁的小孩就算字认全了,他又能医得了几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