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燕惜妤说,“谢谢。”
她连说了两次谢谢,倒是让小徒有些赧然。
燕惜妤见她这样,想到了放在木盆里的那小瓶药丸,于是她开始叹气:“唉,我这身体自从吃了你师父给的那颗药丸,总是时不时地吐血。”
她这话一出口,小徒立即就紧张了起来,她张张嘴:“那……”
燕惜妤知道她想说的是那小瓶药丸,于是她点头:“有用,但我总感觉我的身体很不舒服,要是我能有些可以治风寒啊发热啊,又或者是止泻之类的药丸,那我可能就更安心了。”
小徒抿着嘴唇,先是回头看看门外,然后一声不吭地打开了一直背着的药匣,从里面拿出了好几个小瓷瓶。
小徒拿出一个小瓷瓶,燕惜妤就手快地收走一个,等小徒想再合上药匣的时候,她又咳了两声。
“唉,我这脖子又肿又痛,要是还能再有些消肿的药膏,和能治磕碰扭伤的药酒就再好不过了。”
小徒放在药匣上的手一顿,迟疑地看着燕惜妤,然后小声问:“你为什么要磕碰扭伤的药酒?”
燕惜妤理直气壮地说:“我会忽然咚地一下倒地上,把膝盖磕的又青又紫,涂药酒会好的快一点。”
小徒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想起了之前这人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时候总是趴在地上,于是默默地拿出了一个小瓷罐和一个小酒瓶,然后快速地合上药匣,一转身就跑出了屋。
燕惜妤被她逗乐了。
她看了看那个小瓷罐,这里面应该是消肿的药膏。
想到消肿的药膏,就想到了念鸯,燕惜妤抬头看了一眼念鸯那紧紧关闭着的房门。
此时在念鸯的屋里,念鸯正跪在孙珍娘的面前。
孙珍娘低头看着她,冷漠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平日一样:“你说你在崔掌事那里拿了什么?”
“是信函,我拿到了崔掌事藏了很多年的信函,”念鸯跪在孙珍娘面前,低着头说,“我昨儿去寻崔掌事,想求他让我赎身,不小心看到他藏的这信函,还听他骂打扫的仆妇,说不许再进他屋里。”
“你又怎知这信函与我有关?”孙珍娘问她。
“我听见崔掌事身边的心腹问他,这信函有何用处,崔掌事很得意地说只要有这信函在手,就、就能让孙女医听他的话,”念鸯低着头,声音有些犹豫,“还、还说留了孙女医这么久,日、日后有大用处。”
孙珍娘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让我听话!”
跪着的念鸯没说话。
孙珍娘眼神冷冷地觑着念鸯:“信函呢?”
念鸯跪着没有动。
孙珍娘脸带讥讽:“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离开这吃人的教坊司!”念鸯猛地抬起了头,她红着双眼,声音既悲凉又充满了怨恨,“我攒了一次又一次的钱,崔掌事却一再加价,我、我死过一回,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