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昼摘下左手的手串,也把手伸到了沈惊面前。
沈惊惊讶地发现,俞昼的手腕内侧,居然也有一道疤痕,蜿蜒的、细长的疤痕。
“哥哥,这怎么来的?”他问。
俞昼说:“我妈妈割的。”
沈惊难以置信:“她为什么要伤害你!”
俞昼皱起眉头,艰难地回忆:“俞守泽把我关在地下室,让我看视频,妈妈发现了,用刀子割了我,她告诉我要做人,不要做禽兽。”
沈惊问:“你爸爸让你看什么视频了?”
俞昼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痛苦:“虐杀动物的。”
沈惊喉结滚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哥哥”
沈惊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无从说起,他小声问:“哥哥,疼吗?”
“不疼。”俞昼缓慢地回答,“沈惊,做人不疼,做禽兽才疼。”
沈惊眨眨眼,眼泪掉在俞昼的疤痕上。
他把自己手腕上的疤和俞昼的贴在一起:“哥哥,可是我觉得做人才疼。”
俞昼真的变成小宝宝了。
沈惊让他坐下,他就坐下,让他站起来,他就站起来,让他举右手,他就举右手,乖得很。
这样的俞昼让沈惊觉得很新奇,他指挥俞昼坐在沙发上,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说:“哥哥,你现在是一个宝宝,我是一个大人,你要听我的话。”
俞昼盯着沈惊:“沈惊,我听话。”
沈惊眼珠转了转,恶趣味地说:“哥哥,那你现在叫我沈惊哥哥。”
俞昼眼里浮起疑惑,不解地看着沈惊。
沈惊催促他:“快啊,叫沈惊哥哥!”
俞昼抿了抿嘴唇,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沈惊不是哥哥。”
沈惊不爽了:“那沈惊是什么。”
俞昼抬头,专注地看着天花板:“这是沈惊。”
沈惊也抬头,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圆形吊灯,像耀眼的太阳,也像皎洁的满月。
他指着灯问俞昼:“哥哥,你说这是沈惊?”
俞昼也伸手,让皎白的光落在自己手心里,然后他缓缓收起五指,把那捧光虚握在手心里:“嗯,是沈惊。”
“”沈惊冷笑了一声,“你想把我挂在天花板上面吊死,哥哥,你太恶毒了,我又不是你的班主任!”
他从小到大只想把班主任挂到教室天花板的电风扇上。
俞昼重复着张开手掌又缓缓合上的动作,合掌的时候不敢用力,怕把那捧光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