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凑这么近……”
“啊?抱歉……”
我应该已经清楚他还没说明的心思,河水荡漾,反倒坏了我自己的心思。
我以为的情深缘长,应该是什么呢?
惊鸿一瞥?日久生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爱意相互,人生苦短。
天爷呀。哥哥,有些地方我和你实在很像。
天越来越冷了,河面上好像起了霜。河边祈愿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少,但火光还没有黯淡,旧尘山谷此时恍如白昼。
我皱了皱鼻子,下意识收敛狐毛大氅的领口。侧身看向坐姿不羁的宫远徴,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看。说真的,这情景活像幼时家中长辈讲来吓人的狼兔寓言。
没错,他的眼神像只厭足的犬狼,而我呢——一只披着狐皮,噢,或者说狼皮更合适,一只披着狼皮的兔子。
不过,在那个狼与兔的寓言里,赢家可是后者。
……
我琢磨他应该没有要追究我扔下他,独自跑到万花楼的意思,看他脸上浮现薄红,心里竟莫名高兴,提议放一放花灯,图个喜气。小毒物虽然轻嗤这玩意幼稚,却也陪着我放了一个。
他找来一支笔,我接过,并在油纸糊的莲花灯上写下“诸事顺遂”四字。
此时侧目偷看身旁人笔下内容时,小毒物没想遮掩,大大方方地展示给我看,他的灯上写的是“宫门永兴”。
:风情月意,目成心许
“宫门永兴——你还真是一心都是宫门呢。”
“心里全是宫门的,是哥哥。哥哥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他凝视远方,手上轻轻一推,莲花状的河灯便缓缓飘远了。
“我其实一直都觉得,角公子固执坚守,冷情严苛,然而面对你,面对上官姑娘时,依旧有掩不住的温情。”
“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只要姓宫,只要不是宫子羽那样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我哥都会把他们当做弟弟妹妹。有朝一日,若发现上官浅有二心,哥哥也一定会舍弃她的。”
“这我知道。可是人之一生,肩负太重的责任,过得如履薄冰,这样不累吗?”
“我们各自乐在其中啊。哥哥从小都教我,人之一生,家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只有彼此扶持,才能将宫门完完整整地继承下来,强盛后世。”
“可后世的强盛,与你何干呢?”
“嗯……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哥觉得我应该在乎,那我便在乎好了。”
我默了默,手中的花灯中央,烛光轻摇。
“那你呢小毒物?”
“什么?”
“你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心愿吗?”
他突然有些得意地勾唇:“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