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罪臣后人的私生女,还做了二十年的婢女的人平起平坐,是很光荣的事情吗?
沛国公气得直咬牙。
他气女儿不争气,痴恋果郡王十年闹得满城风雨不说,最后还因为被连带着赐婚沾沾自喜。
他还气皇上,为什么非得将孟静娴与浣碧一同赐婚给果郡王?这不是在打他们国公府的脸吗?
可对女儿他是心疼,对皇上他是敢怒不敢言。
那他只能恼上熹贵妃了。
可气也好恼也好,沛国公更担心的是女儿进了果郡王府之后的事情。
孟静娴一心都在诗书上,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为人实在单纯。
那浣碧又是熹贵妃不能公开的亲妹妹,若是熹贵妃一心要为她谋划,孟静娴可未必能落到什么好。
皇后被禁足,皇贵妃形同虚设,宫里唯一能跟熹贵妃争锋的纯贵妃,自然就落入了沛国公府的眼里。
沛国公府搭不上纯贵妃的线,可纯贵妃的弟弟安陵轩总是能碰上的。
所以,孟云泽才会出现在今天的宴席里。
听到富察博兴的话,孟云泽不甘示弱地挤开卫光英,坐到了安陵轩的左侧。
“我姑姑也即将嫁入皇家,算来我跟陵轩也算是亲戚。”
富察博兴噗嗤笑出声:“的确是亲戚,你还应该唤我和陵轩为叔叔呢。”
富察博兴这话说的也没错,但孟云泽跟富察博兴都是十七岁,比安陵轩还大三岁。
这“叔叔”的称呼,他如何叫的出口?
安陵轩打着圆场:“姐姐、姑姑什么的,又不在场。咱们只管论自己的,都是兄弟,什么叔叔舅舅的,他叫我,我也不能应啊。”
孟云泽推了一把富察博兴:“就是就是,反正陵轩是我弟弟。”
他说着又转向安陵轩:“陵轩,你家的舒痕胶、雪花膏还有那什么香露,你可得给我多留几瓶。”
“我姑姑最喜欢你家的东西,可惜一物难求。她马上就要嫁入果郡王府了,我这做侄子的,总要有点表示才行。”
安陵轩笑着应下,又让随从拿了十几个精美的小盒子出来。
他拿了两盒递给孟云泽:“这个洗手、洗脸、洗澡、沐发都能用,你姑姑一定喜欢。”
然后他又给其他人每人分了一盒。
“刚从广州过来的货,诸位哥哥带回去给家里的女眷试试,好用的话,回头就去照顾我安家的生意。”
其他少年眸子一亮,安家铺子的东西,那可都是好东西。
“这盒子可真漂亮,上面的图案怎么不像刻上去的?”
大清朝的包装盒,大都还停留在木制雕花盒上面。
一些香粉铺子倒是有铁皮盒子,可都是以珍珠宝石之类做点缀。
安陵轩带来的铁皮盒小巧精致不说,盒盖上的图案是油印的,没有拓印的凹凸感,色彩十分鲜艳。
尽管席间的少年都是家境不错的官宦人家,可这种盒子除了富察博兴,其他人还真没见过。
“这是洋人的东西!陵轩你可真厉害,我家也就是一个比这个大的铁皮盒,是装糕点用的,你居然一出手就是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