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如落雪般的轻叹声,这不是米诺。
但她知道那是谁。随尘,一个曾被她定义为‘好朋友’,但却是带着任务成为她‘朋友’的过去的人。
她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寒暄就免了,有事说事吧。”
“……你还在怪我。”
“别自作多情了,我没功夫纠结那些事。如果你借米诺的手机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个,那也没继续下去的必要。”
闻言,电话那头的随尘瞥了眼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米诺,眸光冷淡了几分。
凭什么就这神经大条的家伙没被她拉黑。
睡梦中的米诺背脊一寒,条件反射裹住毛毯。
“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白无水没去关注他怎么知道,只觉得他烦,“跟你有关系吗?”
这个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好好沟通。
随尘心中无奈而寥落,他不得不安慰自己,按她的性格,如果真的已经过去,她眼皮子都不会对他掀一下。而现在她火气这么大,又这么冲,说明还是介意他的……
可当他准备再说点什么时,却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道优逸含笑的少年音,“医生,早上好。”
虽然称呼是医生,可那语气却透着并不属于病人见到医生的欣悦与亲昵。
“早啊。”
她的声音也染了几分柔和。
“嘟嘟嘟——”
下一秒,她对别人笑着,挂断了他的电话。
冷漠的声音落入随尘耳中,刺得他脸色苍白。
他无力放下手机,黯然失色的身影有几分狼狈。
他忍不住心生自嘲,不过是两句简单的问候,还不至于。
可他又是那么了解她。
她对人失去了信心,所以对任何靠近的人都设下层层防备,唯有一步一步跨过她埋藏在心门上的冰冷与荆棘,才能触碰她那脆弱却又炽烈的灵魂。
他永远记得,少女初见他时,那夹着冷戾与阴沉的眼眸,像一只独自存活在雪山荒野里,伤痕累累的幼狼。一旦窥伺到他人的恶意,便会不计后果地奋力厮杀。
可他同样记得,在他患上呼吸传染病,被关在家里养病禁止和他人接触时,是脏兮兮的她从狗洞钻进来,在新年夜盛大的烟花中,朝他笑容灿烂地伸出手,“走,我带你上屋顶看烟花。”
潜入的新闻记者
幸村精市对她的脚步声很敏锐,她虽未走近,但少年却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