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水嗤笑,半是讥讽,半是好笑。
幸村精市不服气,还想进一步证明自己,但勺子却仿佛被某个缺德的医生意念操控,他虽碰到了勺子,却没有力气握住,勺子刚从碗里拿出来,便直线坠落,瞬间四分五裂。
那刺耳的声音也砸在他心上,将他的自尊无情击碎。
白无水挺想讽刺几句,可看他虚弱又失魂落魄,终是把嘴闭紧。
她收拾掉碎渣,重新找了个勺子,语气带着‘拿你个小孩真没办法’的宠溺:“这下能张嘴了吧。”
幸村精市还是不啃吃:“……”
白无水懒得再纵容他的孩子气,直接用勺子撬开他的嘴,就将粥送进去:“喝个粥还磨磨唧唧。”
粥进了嘴,幸村精市也只能憋屈地吞了。
白无水喂药的手法看着鲁莽,一勺接着一勺。可这种霸道的作风有能恰好克制不听话的病人。
喂完最后一口粥,白无水大功告成放下碗,感受着他幽怨的目光,白无水还一副你真是不知好歹的谴责:“你就知足吧,你可是第一个享受我喂药待遇的病人。”
幸村精市呛了一口,“咳——咳、咳。”
白无水轻拍他的脊背,“哎,14岁的人也不小了,怎么吞个东西还吞不利索。”
幸村精市咳得更大声。
……
四个小时后。
幸村精市目光空洞挺尸在床上,只觉身心俱疲。
白无水一边给他系病服纽扣,一边夸赞道:“今天表现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就是没有自理能力的‘植物人’。
除了能说话,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上床下床都由白无水协助代劳。
白无水将他衣服扣好,叮嘱他记得喝药后,便拎上针灸包走了。
幸村精市一直没反应,等到传来掩门声,他的眸光才划过一道说不清的郁闷。
虽然他并不愿意被一个……男生抱来抱去,可他若非是病人,也不见得医生乐意将他抱来抱去,还替他脱衣服穿衣服。
白医生虽然三言起码有两语让他闹心,但对他算得上仁至义尽,耐心备至。
反而是……他对医生越来越没礼貌了。
“叩,叩叩,幸村。”
进来的护士是夜班夏目护士。
她端着一碗中药走入,不知是换了配方还是其他,这药乍一闻刺鼻难忍,可随着碗中的药味徐徐散开,病房中又似被一股甘苦却清凉的味道覆盖。
幸村精市礼貌道:“谢谢。”
夏目护士把粥碗收走,对脆弱美丽的少年露出温和的笑容:“喝完药早点休息哦,现在已经很晚了。”
幸村精市一顿,抬眸落向挂钟。
时针指向凌晨十二点多。
“夏目护士,请问你有白医生的电话号码吗?”
……
职工单人宿舍楼。
“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