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一口茶,一个余光扫过,立在身旁如仙鹤泠泠出尘的墨发少年便悄然退了出去。
少年名唤随尘,随遇而安的随,浮尘的尘。
没过几分钟,他进来躬身凑近,低语道:“无水主动打了一通电话回来。”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提到那个名字,声音却轻了几分。
澹台致眉目闪过一丝意外,但也柔和了下来,“她说了什么?”
“她说:准备点果脯寄来,要最甜的。”
澹台致:“……”
他将茶一饮而尽,冷哼道:“一群没出息的老家伙。”
未过几秒,又听他道:“明天去蓬山岛喝杯茶吧。”
随尘颔首:“是。”
两人说的是悄悄话,在座唇枪舌的四位长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他。
澹台长老最懂偷懒,不感兴趣的事半点不参与。
不止是医生和病人
翌日,早上七点,白无水收到了一个来自西尼亚岛的包裹。
她拆开箱子,里面是一小罐蜜饯以及一堆信。
罐子小巧精致,剔透的瓶身外,还护了一层镶玉的纯手工艺雕花木罩。底行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锡金毛笔字——白氏医馆。
金色的晨光一照,竟让这小小的罐子散发出与用途不适配的奢华。
白无水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白老头的白氏医馆,却也不仅仅属于他。
西尼亚岛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也是避难之人的乌托邦。
这群人他们不相信上帝,因为这片在某年某日突然冒出来的岛屿本是一片废墟。没有令人值得述说的历史与过往,像是上帝打了个喷嚏,地球便冒出了一块小小的污垢。
而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是从蛮荒与苦难之中,慢慢拨开阴霾的被遗弃的人。
他们比任何人都想要证明自己活得更好,活得比曾经开心,比曾经幸福。恰好领土的拥有者为大家造一个‘幸福’的美梦,于是这里的人安居乐业,生活井然有序。
并对带来文化、医疗、知识,能够改变他们命运的人奉之为神。
白云天是其中一位‘神。’
但他生有异心,竟没有如他们虔诚地信仰他那般归属热爱于这片土地,想要撇下他们,回去早已舍弃他的故乡。
于是,精明的掌权者用财富、名望、甚至领地私有享用权为他打造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囚笼。
西尼亚岛实现了白云天的人生抱负,可因为他所创造的价值利益与西尼亚岛牵扯太深太广,西尼亚岛不愿对他放手。属于西尼亚岛的东西,谁也不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