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懵地抬手,拭去少年脸上的泪,“哭什么?”
可指尖碰上温热的泪,却也把污泥弄脏了他干净精致的脸。
她收回手,眼底浮点落寞。
然而未等眸中的情绪扩散,少年洁白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
她一怔。
少年另一只手碰上她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道伤疤。明明早已结痂,可那轻柔的动作却怕会再次刺疼她。
他问的是,“累不累?”
声音比飘落的树叶还要轻。
白无水见他如此紧张,兀自笑出了声。
她往后仰躺,看着头顶绮丽的苍穹,“明知故问。”
幸村精市本就握着她的手,这下直接跟着被带倒在了早地上。
但他觉得体验一点也不好。
有点扎背。
而且因为下过雨,草地上湿漉漉的。
他赶紧爬起来去拉她,“别躺了,容易感冒。”
白无水心想,这才哪到哪?
只不过这一整天确实很累。
背着那么多东西,不是走湿滑泥泞的山路,就是在险峻的环境中救人,还顺便兼顾搬树搬石头搬人。
一路上,也不知道淋了几次雨。
可她体质很好。跟着墨兰谦高强度工作了两年,去过极端天气的户外,也极限地尝试过三天连轴转不合眼,但就是没怎么病过。
她唯一一次重病,就是白老头把她刚带回来那一次。但白老头不仅治好了她,还调理过她的身体。
她每年也做了体检,可即便如此造作,身体还是很健康。
虽然身上又脏又臭,但难得有这样疲惫却清闲的时候,可以躺在草地上直面夕阳。
但想起少年的泪水,眼前的景色似乎也没那么好看,“呐,你为什么哭。”
又或许,她应该说——
‘不是不干涉我的私人生活吗,那又为什么和我说话?’
‘为什么出现在不属于你的地方?’
‘为什么要关心我。’
‘我累不累关你什么事?’
可这些,统统都不及关心他落下的泪重要。
嗯……他是重要的病人,她不乐意有疾病之外的事情影响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