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护士不忍心看,扭开了头。
幸村精市惊悸醒来,一双眼眸尽是涣散的晕影,而等到瞳仁聚光,眼前又是那张脸。
他有点说不上来的倦乏与无力。
白无水把药递过去,“趁热喝了。”
药味浓而苦,还未入口,便觉要把今日吃下的食物一并催出来。
他心中挣扎了片刻,还是试探性询问:“我能先喝杯水吗?”
白无水眉尖抽了抽,一副‘你再给我啰嗦试试’的表情。
幸村精市长睫垂敛,无奈撑着酸疼的身子坐直。
白无水根本无需直视他的目光,只从那缓慢的姿态,便知道漂亮的少年又在磨洋工。
她直接把药放他手里:“三分钟不喝完,我就直接灌。”
幸村精市捧着碗的长指泛白收紧。
几秒后,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一口闷了。
药如黄檗之苦,入口发麻发涩,极难下咽。就算用力咽下,也觉有无数根小针刺激咽喉。
幸村精市唯有咬紧牙关竭力压制,吞下的药液才没倒流而出。
白无水很满意他这回的干脆利落,还夸:“好孩子,喝了药可以喝点温水。”
好,好孩子?
幸村精市:“……”
他忽然觉得,药再苦,都没有眼前之人能添堵。
治疗(二)
幸村精市又消瘦了。
因治疗太痛苦,每次药浸完毕,灵魂都似被人狠狠磋磨了一顿。其次,还有针灸、按摩……以及苦断舌根的药。
他需要调动全身每个细胞蓄积的能量,才能抵抗这种疼痛与折磨。
第一日在白医生面前脱衣治疗时,他尚有几分羞耻。可接连几日下来,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顾忌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不过过程虽难熬,但也有积极的反馈。
他的睡眠质量显著提高,甚至第二日醒来,精神状态也不错。
只是中药的苦味太霸道,他这几日无论吃什么,都食之味苦,没什么胃口。
但早中晚三餐都是白医生制定的特配菜单,不仅饭量不少,还要求他一点不剩,全部吃完。
前天的早餐配菜丰富,色香俱佳,但他实在没胃口,勉为其难只塞下了一半。
而白医生来查房时,却特意问及早餐,他不敢隐瞒,如实禀告。
闻言,白医生盯着他看良久,是一副要训话的表情。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只给了幸村精市一个‘你等着受罪’的眼神。
幸村精市心底闪过不祥的预感,但又抱着侥幸心理,少吃几口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吧。
然而当天上午十一点,他犯病了。
一瞬便疼得他全身痉挛,几乎神志不清。
白医生似乎早已料定,一分钟左右便进了病房,给他针灸缓解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