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花鲜妍展姿,却只是陪衬。
爱美是人的天性,白无水并不认为自己露骨的欣赏是一种失礼。
当然野蛮人从来没有自觉。
幸村精市:“……”
不知怎地,这般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令他火大。
幸村精市自幼长得精致好看,也不是没人将他错认为女生,但从未有人像这家伙一般,用如此轻佻的口吻对他评头点足。
当然,这种气愤,或许因为这是一位,被他短暂共情过的人。
幸村精市虽恼怒,但一贯体面。
他面色如常朝白无水瞥了一眼,这既是良好的修养,也是并未将此人放在眼里的从容。
白无水忽然对这少年老成的家伙起了几分玩心。
她向来很懂一些激怒他人的小把戏,她漫不经心朝他勾了勾手指:“来,小孩过来,问你点事。”
幸村精市:“……”
小孩?
还朝他勾手指。
仅是两句话,陌生的家伙便反复在他雷点上蹦跳。
幸村精市眼神冷淡,终是没忍住:“同学,你我素未谋面,还请注意分寸。”
但饶是生气,也是一副克制的好学生模样。
白无水更想捉弄他,她娴熟地弹了弹烟蒂:“那我喊你什么?”
“美人?”
“病号?”
“还是爱花人士?”
“要不,把名字告诉我咯,美少年~”
那荡漾的尾音,简直要把恶劣赤裸裸写在脸上。
幸村精市脸色发黑。
但气归气,却不能就这么扭头走了。
走掉就输了。
他是要带花晒太阳的,不能因为一个没礼貌的家伙就改变一以贯之的计划。
对付混账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无视。
于是,幸村精市收回目光,抱着矢车菊走向天台另一边。
白无水挑眉,这病号看着瘦瘦弱弱,风吹就倒,但也还挺倔。一般碰到她这种混账点的,多半能避则退。
不过她虽恶劣,也还是有点公德心地把烟摁灭。
幸村精市对气味很敏感,颊畔送来一缕风,烟味淡了。
好孩子对人果然很包容,凭借她这点举动,幸村精市对她扭转了一点点看法:这没礼貌的家伙,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讨人厌。
一黑一青的两道身影立在两边,从远望去,似立在天秤两端,共同支撑着空旷寂寥的天地。
无人说话,氛围仿若和谐,实则无声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