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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继续摸索,哪怕有一点残骸也好。
可趁我低头之时,他一把抱起我妈的骨灰盒,恨恨狞笑:“你不是要找你爹吗?你不是要合葬吗?老子现在就帮你!”
说着,他一把掀开骨灰盒的盖子,如同倾倒垃圾一般,将我母亲的骨灰,悉数倒入了脚下那个污秽不堪的泥水坑中!
轻薄的白灰扑簌簌地落了我满脸,我抢夺不及,浑身僵住了。
“你不是要你爸妈合葬吗?我帮你合葬了!你得谢谢我啊!”他狂笑着,甚至还用脚在混着骨灰的泥水里踩了踩。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克制”的弦,彻底崩断。
我猛然从泥坑中起身,动作快如鬼魅。
在江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呃……放……放手……”江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脚在空中无力地蹬踹,眼中的嚣张瞬间被死亡的恐惧所取代。
就在我即将捏碎他喉骨的瞬间,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住手!”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如同利箭般冲到工地边缘,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高定套装、戴着墨镜的女人,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正怒气冲冲地朝这边快步走来。
看到来人,我眼中的杀意暂时压下,随手将像一滩烂泥般的江宿扔到一边。
他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到女人身后,指着我,惊恐而怨毒地尖叫:“笑笑!快!快杀了他!他要杀我!”
来人正是沈笑。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美艳但刻薄的脸。
她先是心疼地扶起还在瑟瑟发抖的江宿,柔声安慰了几句,随即才用冰冷而审视的目光看向我。
“你就是周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质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以及她身后那个罪该万死的狗腿子。
沈笑见我不说话,脸上的不悦更重了。
她以为我是被她的气场吓住了,鄙夷地冷哼一声。
“我的人,你也敢动?谁给你的胆子?”
她向前一步,保镖们也随之逼近,将我围在中间。
“他,”我指着躲在沈笑身后的江宿,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毁了我父亲的墓,扬了我母亲的骨灰。”
“那又如何?”沈笑的回答,轻描淡写得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阿宿想做的,我都会满足他。别说一个破坟,就是一座山,他也平得起。倒是你,打伤了他,这笔账,我得跟你好好算算。”
我被她的无耻气笑了。
“算账?”我看着她,“好啊。我们先算算婚约的账。” 听到“婚约”二字,沈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我沾满泥污的作训靴,看到我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眼神中的鄙夷和厌恶毫不掩饰。
“婚约?你也配提婚约?”她指着我怒斥话,“我查过你,不就是个退伍兵吗?在部队里混了几年,回来找不到工作,就想靠着爷爷辈那点可笑的口头约定,赖上我们沈家?”
她顿了顿,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轻蔑地笑道:“哦,我猜猜,你是不是想来我们华锐集团,求我给你安排个保安的工作?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啊?五千?还是八千?”
江宿在一旁立刻附和道:“笑笑,别侮辱保安了!就他这副穷酸样,给咱们公司看大门,都嫌他丢人!”
周围的保镖和工头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没有理会这些噪音,只是平静地说道:“婚约作废。把信物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