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在其中见到一本让他激动的书——相传已经失传的前朝药圣的经方!
宋远之双眼一下亮了,再仔细核对,发现这书只有一本,不能外借。
他今日无事,可以在此看书,就拿起这一本要离开。却在门口被这里的守门卫士拦下,指引他先登记。
宋远之拐到旁边登记处,前头还有一人,很快就轮到了他。
小官员检查过他手上的书,道:“此书只有一本。”
宋远之:“对,我到阅览室看。”
小官员取来纸笔让他登记。
宋远之看纸上写着“十月十七日阅览室记录”,提笔在栏中写下书名和姓名。
小官员接着盖下私印,叮嘱他离开前先来还书和消名。
宋远之这才能拿着书离开。
他往阅览室走,在路上还听到走过身边的三人低声议论。
“内侍和宫女竟然也能来看书和抄书!”
“我想起来了,前日的诏书上说的是——向所有能进入皇宫的人员开放。内侍和宫女都在宫内,那圣上还真是对他们也开放。”
“有人愿意多抄书是好事啊,你们管是谁呢。”
宋远之和那三人交错而过,没听到头尾,但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惊诧——圣上这藏书阁,可真称得上“全面”开放啊。
他很快走进一间阅览室,果然见到有刚才进来的宦官宫女在其中,有人在看书,也有人在抄书,都安安静静的。
这间房里空的座位还多,宋远之意外地见到自己那名兽医署的友人在,不禁一笑,走到他身旁拍拍他。
友人抬头,见是他,也笑了。两人无声地相互行礼,宋远之就坐下看书。
一日无事。宋远之中午回尚药局吃了午饭,下午还带上纸笔过来抄录那本经方。
他抄得专注,直到藏书阁的小官员来提醒,宫门就快下匙,藏书阁也要关门了,才意犹未尽地还了书,带着东西离开。
宋远之走出藏书阁大门,不由得驻足回看。
他修习医术,惯来冷静,此时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再一次澎湃——在他眼中,这藏书阁就像是一处宝藏。
宋远之禁不住想起家乡。他家乡所在的县很偏远,文风不盛,十年都不一定能出个举人。
他当初考中秀才之时是十六岁,就被传为县中少有的才俊,知县和学官都指望着他能考个举人。但他考了两回,都未能考中,也心灰意冷,改而潜心钻研医术,却不想在医道上时运不错,现在已经当上侍御医。
但,如果他的家乡能有一座这样的藏书阁,让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能看到更多的书,或许……
这时,两名宫女结伴走出,从宋远之身旁走过。她们脸上带着笑,低声说着今日抄了多少页书,若能通过,能拿到多少钱。
宋远之被唤回神,自嘲一笑——能得圣上这样的恩典已是不易,怎么还伤感起来了。
一阵风过,吹得他手中的纸哗哗作响。他连忙将这些抄录着珍贵内容的纸抱好,愉快地返回尚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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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九,先帝七七。
姬安带着群臣进行完最隆重的一次祭拜,也就代表——明日国丧就结束了。
只是,直到今天,依旧没有常仁佑的消息。
先前秦直倒是专门报过,盯了出城的留高王三日。留高王在码头住了两晚,大概是人多不好找船,不过第三日还是登了船。
大盛定都启阳,一大原因就是启阳水路交通发达,便于往京城运粮。
其实京中也有码头,但这个码头只有漕船能用,除非天子下特诏,否则任何人不可用。因此走水路进出京者,都要到京外的另一处大码头搭船。
从初五到十九,十四天过去,京中的高压搜查也到了极限。虽然依旧在搜,但人的精神都是会松懈的,严密程度必然在渐渐降低,慢慢就会恢复原本的常态化检查。
姬安已经接受了常仁佑可能早就逃出京的猜测。
他也不想总困在这件事上,搞得自己过不好日子,这几天开始刻意找一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比如今天,他就让自己多想想明天的烤肉。
膳房现在基本都换成了上官钧的厨子,熟悉上官钧的口味。姬安早两天就吩咐好他们,明天一早挑一只肥羊和一头肉牛宰杀,片好肉腌制好,等着自己取用。
孜然粉也已经反复实验过,确认无毒,磨好了一小罐子。
就在姬安可惜没收到辣椒之时,突然接到系统提示——【自由市场有人上架辣椒粉,可查看推送消息。】